白燕青勉强稳住了身子,抬眼看着那人道:“大兄弟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目,“白夫子你不记得了,我是唐大爷家隔壁的宝根啊!”
那是个随意可见的农村汉子的模样,憨厚老实,不像是会乱说话的人,白沐雪原本还有些怀疑,可是看到那宝根叔的样子就知道不假,只是姥爷并不像姥姥那般滥赌,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人可说为何绑了我爹?”唐宛也有些心焦,知道唐大锄离开后,她也想着要找回来的,她回过家,只是他不愿意跟她回来,只说在那等着娘回去,爹爹的神色憔悴,不像是有在赌博,每日就是走走逛逛,跟附近的人聊聊,要不就只蒙在家里睡觉。
宝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出门往回走的时候就看到一大汉将唐大爷给扛走了,而后又有一个人让我来给你们传话,说是要一百两的赎金。”
白沐雪看宝根叔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那么就是说有人莫名其妙地绑了老爷来向他们索钱,这个人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吗,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来要钱了,说来也是巧了,这二姐和三哥才刚刚被救回来又来了老爷被绑,他们家今年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个暗地里搞着鬼。
家里七口人,饭都快管不上了,还老有人找他们麻烦,管他们要钱,这个世道是怎么了,白沐雪有些不解了,她本是想得一世安好,为何有人总看她过得太顺心了,来给她添堵呢?
苏卿羽和夜溪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再叫上他们帮忙的,这多事之秋,再来几遭糟心的事,爹娘的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沐雪在一边也是干着急,她还是个孩子,说话做事样样都有着无形的拘束,不能随心所欲,就像是现在,她最多只能安慰一下爹娘,可要说怎么救姥爷,还是不会有人听她的,就算她说出了口,只怕也会被人当做是怪物,吓倒一片。
白燕青和唐宛愁眉莫展忙家里又都还是孩子,唯一个大姐虽然快要及笄了,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姥爷还在危险之中,家里也筹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唐宛揉了揉眉头看向沐冰,“冰儿,这些日子卖果和卖木耳有多少钱了?”
沐冰拿出自己的账本算了一下,只是堪堪到一百两,只是这笔钱却也是家里所有的财产了,若是拿出去,家里又变成了一贫如洗,全家也都得饿肚子,早知道她就该拿钱买些存粮来,这样也够家里撑一段时间,她再想办法做点别的生意,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听到沐冰的大夫,唐宛的心也是一沉,才刚刚够一百两,那是家里的全部财产了,拿出去也不是事,而且还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历,究竟是为了什么冲着他们家来,只是为财的话,为何挑了他们家,他们家并不富裕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的,若为其他,燕青和她也都未与人结过怨。
莫非是娘她在外面惹出了祸事,才会连累了爹?唐宛想着爹都出事了,娘怎么还睡得这般安稳,拍响了主屋的门,“娘,你在里面没有,爹出事了。”
屋内传来了赵翠的一声声响,“什么事?”声音很慵懒,显然是还泛着困。
白沐雪心里一冷,在全家都不能安睡的时候,这姥姥倒是睡得香甜,真是以为天塌下来了自有人顶着吗?
“姥姥,叔叔说姥爷被人抓走了!”白沐雪怕赵翠听不见,故意拍打着门喊道。
赵翠像是被那敲门声给扰了,总算是打开了门,只是衣衫不整,面容困倦,还打着哈欠。
“敲敲敲,你敲魂呢!”赵翠也没在意是谁在敲,而是被那声音给弄得恼了,张口就骂道,声音里带着些沙哑,显然是还没有睡醒。
“姥姥真是懒猪,打雷都叫不醒。”白沐雪一副嫌弃的小模样,可又带着些许娇憨,让一旁的人只觉得可爱,倒也没在意她的话。
“猪什么猪,你才是猪呢!”赵翠可不会把话当没听见,毕竟算是骂她。
“哇哇哇,姥姥凶我,姥姥凶我!”白沐雪哭着跑到了唐宛的怀里,指责这赵翠。
唐宛看雪儿哭的伤心,那小脸蛋大眼睛委屈的,心里一疼,原本对赵翠就不太高兴了,此时更是有些怒气,“娘,雪儿还小,你也好意思跟她计较吗?”
赵翠冷哼一声,“就是还小才要说,这么小的年纪就敢说我是猪,那长大了还不翻天了,这种孩子就是你没有教好,都做娘了还是这么没用,没用的人就是没用。”
赵翠的冷言冷语一句一句直戳唐宛的心,她自从懂事以来一直孝敬长辈,关爱幼小,有哪一点做的不比唐威要好,她受尽委屈,一直都憋在心里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别的孩子总有娘的关心,她娘却总是对她漠不关心,年仅五岁的时候就帮着家里洗衣做饭做家务下地,甚至赚钱养家,她娘到底是有多讨厌她啊,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她亲生的呢,否则怎么会这么对她。
无声的泪水不断往下淌,唐宛面对赵翠的话语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哽咽着哭。
白沐雪不知道自己的一件小事竟惹得娘亲如此伤心,还让娘亲被赵翠如此侮辱,她感觉自己错了,不该逞一时之快。
她举起自己的小手帕替唐宛抹起了泪,柔柔道:“娘亲不哭,不哭,雪儿也不哭了,不哭。”
“够了!”白燕青似乎爆发了,“岳母,宛儿她没有一点对不起你,你若是再说下去,我只能说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