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也是无奈地苦笑。涉及人的生死存亡,她这个能独断专行,能不能搬迁,还要所有的部落首领同意通过才行。最起码,也要过半数人同意,她才好行使女王的权力。
想起长安的那个男人,阿黛便想起了那一夜的旖旎和疯狂。她略微黝黑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心头一阵甜蜜。如果,如果不是身负着十几万人生存的重担,她或许早就纵马长安,投身萧睿的怀抱了。
她没有什么好怀疑这个男人的。她跟萧睿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坑害自己的。但是,信任这个男人,并不代表她也会信任大唐朝廷和大唐皇帝。
搬迁去西域,将来如何,谁都没法保证。就算是大唐朝廷的这些许诺,能不能、会不会兑现,阿黛也觉得是个未知数。
只是她比手下那十几个部落首领们看得更透彻和明白,大唐皇帝决定了的事情,不是他们这区区十几万人能抗拒的。搬迁,几成定局。现在,人和她这个女王殿下需要做的,是尽最大可能地争取利益。
突然,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大厅门口。
厅外如此密集的大雨,竟然没有给这个苍老的、唐人打扮的老者身上带来一丝半点的“湿润”,他的衣衫了无雨迹,默然佝偻着身子站在了那里。
“师傅?!”阿黛惊呼了一声,起身来冲了过去。
当阿黛扶着貌似颤巍巍地杨凌走了过来,厅中坐着的部落首领们当即都站起身来,对于这个给予人诸多帮助、在区生活多年的唐人,这个在人眼中几乎是无所不能接近天上神仙的神秘老者,他们有深深的敬仰和尊重。
“杨先生。”
“先生请坐。”
“先生安好。”
看着一众人部落首领面带恭谨之色地跟杨凌打着招呼。一旁地郑鞅心头一动:这老头一幅唐人装束。分明是个中原人。怎么在人中似乎还威望不低呢?
杨凌眼角微微眯缝着。转头看见郑鞅。笑了笑拱手道。“老夫杨凌。中原洛阳人氏。拜见郑大人!”
郑鞅一怔。他生性谦和。又出身名门世家。是个谦谦有礼地君子。他起身回了一礼。微笑道。“见过杨老先生。”
杨凌朗声一笑。“果然是百年名门。诗书传家。郑家出来地少年郎果然是与众不同!”
……
……
杨凌腰身一挺,浑身地老朽之气一扫而空,眼中的神威凛然,他缓缓上前一步。他站立的位置原本距离厅中的红地毯还有数米之远,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一步,却就到了厅中,犹如鬼魅一般。郑鞅揉了揉眼睛,呆在了那里。
而那些人贵族们对杨凌的这种神奇之处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当初,杨凌初次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时候,可是瞬息之间就从南宁州城下纵身到了城楼之上,让当时在场的人以为神人下凡。而紧接着,杨凌就怀抱着年幼的阿黛,从城楼之上飞身纵下城墙,身形闪了几闪,就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当然,人之所以敬重杨凌,不仅是因为杨凌地这种神奇武技,也不仅是因为他教导出了一个能文能武的人女王阿黛,还在于,他通过阿黛传授给人先进的中原耕作和冶炼之术,就连现下人居住区域内的一百多口水井,也是在杨凌的指导下打出地……毫不夸张地说,杨凌此人在区十多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杨凌已经成为神灵一般的存在。人子民都相信,这是一个神灵的使者,是上天派来拯救人的“救世主”。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去。只是他在深山之中某山峰上的两间茅屋,已经成为人敬畏而不敢逾越半步的圣地和禁地。
“女王,诸位头人,老夫有几句话今儿个就直言了。”杨凌缓缓道,“时也命也运也,人如果不迁移离开此地,必将是灭族灭种的死路一条。”
见诸多人贵族多有不以为然之色,杨凌淡淡一笑,“老夫在区隐居20年,与人情同一体,老夫绝不会坑害人,这一点,想必诸位头人是认可的。诸位可以想一想,南诏对区觊已久,如果不是大唐朝廷介入,南诏早就将区纳入疆域了。”
“人不肯搬迁,大唐朝廷想必也不会强迫诸位。但是,老夫看来,倘若离开了大唐地支持,又有南诏的封堵,此处穷山僻壤之处出产甚少,人该何以为生计?远的不说,就是最近,如果不是有大唐萧睿萧大人的无私接济,人时下怕是早就山穷
……更重要的是,如果人没有大唐作为倚靠,南诏个月,就能吞并了区。诸位不会以为,单凭你们手下那些许就能抵御皮逻阁手下的十万雄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