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心里苦笑,心道这安禄山为你罗列了这么重地罪名,公开构陷你自然是准备了充足的证据,事到如今,恐怕你这番想要自辩清白,难了。
李林甫缓缓将凛然地目光投向安禄山,淡淡道,
山,你可有证据?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可就是恶意诬下属,倘若你恶意构陷上官,必是死罪一条。作为范阳节度副使,大唐律法如此,本相就不多言了。”
“来,拿出你的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本相必上奏皇上,诛杀了你安家满门。”李林甫猛然一拍惊堂木。
安禄山眼角眯缝了起来,起身躬身道,“回李相地话,下官有证据。”
“第一,王忠嗣强行纳饶乐都督李大辅之妹为妾,这在范阳人人皆知,目前这女子就在王家,李相一查便知。”安禄山笑道。
“放屁。”王忠嗣咆哮了一声,“安禄山,你这狗贼,晚娘乃是本帅三媒六证娶来的侍妾,怎么成了强纳?本帅已经将此事上奏皇上,且有与李大辅地往来信函为证,你这狗贼,本帅定然饶不了你!”
王忠嗣愤怒地上前逼近了一步,安禄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萧睿愤然起身斥道,“王忠嗣,皇命在此,太子殿下在此,你敢咆哮公堂吗?本官也听说,你强纳了奚女为妾,想要抵赖大抵是抵赖不了的。李相,下官以为,可以传范阳的士卒上堂作证!”
见萧睿为自己出头,安禄山不禁向萧睿投过感激的一瞥。而观审的诸臣也不禁暗暗叹息,萧睿与王忠嗣果然是接下仇怨了。有了安禄山的重罪指控,再加上这萧睿的推波助澜,王忠嗣恐怕休矣。
王忠嗣冷哼了一声,毫不所惧地盯着萧睿,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萧大人收了安禄山这狗贼多少厚礼?”
“胡说。”萧睿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手指着王忠嗣嘲讽道,“王忠嗣,你儿子在京城之中罔顾大唐律法强抢民女,而你,也在边关强纳奚女……当真是一对父子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你这儿子可真是遗传了你王大帅的美好品格!”
王忠嗣脸色涨红起来,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是演戏,但萧睿这番嘲讽还是让一向爱惜名声的王忠嗣感到了无尽的羞辱和难堪,他投向萧睿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怒火,但萧睿视而不见。
“就是。”安禄山在一旁附和道,“王亮在京城胡作非为,长安百姓敢怒不敢言,这些,王大帅也能抵赖的了吗?”
王忠嗣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李林甫暗暗皱了皱眉,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萧大人,公堂之上……”
萧睿笑了笑,躬身道,“是,下官失礼了。”
看着萧睿缓缓坐了下去,又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安禄山,李林甫眉头越加的深皱,他缓缓起身,沉声道,“今日审案就到这里吧。
事关重大,本相要向皇上请示——王忠嗣,你暂且回府去等候本相传唤,不得离开长安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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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公堂之上的一切都传进了李隆基的耳朵。
李隆基狠狠地拍了拍案几,怒道,“这小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非要跟朕对着干吗?”
李隆基确实是很生气。武惠妃回宫后,没少在李隆基枕头边说安禄山的坏话。说她这次出宫,听闻了很多安禄山的恶行,如安禄山大肆向朝臣行贿,再如他好色成性,家中竟然娶了数十个美妾。
更要命的是,武惠妃说安禄山背地里还模仿皇帝,在他范阳的府邸中设置了什么“三宫六院”,模仿宫里皇帝召皇妃侍寝的模式,逐日“临幸”他的妾室。李隆基虽然明知这未必是真事,但他本就对安禄山心生了厌恶,再加上武惠妃的这么火上加油,他对于安禄山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极致。
李隆基将手中的白玉茶盏掷在地上,怒吼道,“安禄山狗贼,朕饶不了你!”
他的贴身小太监椿象眉头不经意地一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收拾着碎成碎片的茶盏,然后悄悄退了下去。皇帝暴怒,敢侍候在身边的,可能就只有高力士了。
因为愤怒,李隆基剧烈的咳嗽起来。
高力士苦笑一声,“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李隆基咳嗽了半天,慢慢平静下来,“看来,朕必须要敲打敲打萧睿了,老东西,传朕的口谕,传萧睿进宫觐见!”
李隆基一字一顿地说着,犹自不解气地愤愤地在案几上拍了一下。
高力士点头应是,出了御书房安排小太监椿象去萧家宣召。可是,等椿象匆匆赶到萧家的时候,却得知了一个消息:萧睿突患重病,发热昏迷,起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