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漫天的雪花越下越大。不过,雪下得大了,风倒是停了。雪花飞舞着,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
工匠们封闭了窑门,躲进了棚子里去。林沐风站在雪中,心中的兴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信步走去,准备回家的时候,瓷窑大院的木栅栏大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黑衣男子冒着雪大步走了进来,站在院中高呼道,“哪位是林韬林沐风!”
“在下便是。”林沐风奇道。
“我家主人请你过去,有事相谈。”黑衣人几步走过来,虽是肃手相请,但声音中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和气势。
林沐风心中一动,也没说什么,跟在他的后面出了窑门。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雪花,踩在脚下发出声声脆响。不远处,雪花飞扬中,祝允秀依旧是男装打扮,披着狐皮披风,头戴裘皮棉帽,盈盈站在那里。身后,还有一个黑衣人为她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祝允秀伸出白皙的小手拂去了额前的一片雪花,望着前面的柳林瓷窑,俏脸上一片匪夷所思,摇了摇头,“林沐风,我搞不懂你,你明明有才学,又是秀才,却不思科考进身报效朝廷,反而沉湎于这制瓷贱役之事,实在是不务正业让人难以理解。”
看到祝允秀,林沐风心里一惊。此女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找自己干什么?听完她的话,只得淡淡一笑,“人各有志耳。”
“这个,你自便吧。本——本少爷也懒得管你。我今儿个来,是想要告诉你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与我表兄孙玉溪见面,否则,我会让你这柳林瓷窑开不下去,让你在这益都县城里没有容身之所。”祝允秀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林沐风愕然,不与孙玉溪见面?凭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其实,见不见、来玩不来往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此女这种高高在上牛逼之极的态度——林沐风冷冷一笑,“在下与孙公子乃是朋友,朋友之间有些来往实属正常,你何以如此专横跋扈?再者说,见面不见面,是我跟孙公子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管。”
林沐风对这个祝允秀的印象实在是恶劣到了极点,说完转身便想离开。
“你站住!你敢忤逆我的话,你可不要后悔!”祝允秀跺着脚叫道,“林沐风,你给我站住!”
林沐风停下脚步,回头来漠然道,“这位——这位公子,在下与你素昧平生,请问我跟你有新仇还是旧怨?”
“那倒没有。”祝允秀面上一红,接着道,“不过,我说一不二,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