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深深一叹,“皇上,我们无法开采海底的宝藏,但或许数百年后,我们的子孙后代就有了上天入海的本事,我们何不先占据下来,留给后世?”
留给子孙?朱允沉吟一会还是笑了一笑,“子孙自有子孙福,我们就不必为他们操心了。不论如何,既然这些蛮夷已经臣服大明,朕就不能再向他们用兵,沐风啊。我们乃是泱泱中华,不能这么小家子气!”
林沐风心里暗暗呸了一声,到底是妇人之仁啊!
不过,既然皇帝没有兴趣,林沐风的“领海计划”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他望着海图上那狭长的日本诸岛,眼中还是闪出了一丝憎恶。
“皇上。既然如此,这些话就当臣没有说过。只是。天无二日,地无二主,日本这海外弹丸之国既已臣服皇上,其日本天皇的名号也该去除了。”林沐风冷笑了一声,“皇上可下诏让其去天皇的名号,改封为日本倭王。”
朱允点了点头。“沐风你所言甚是,小小日本蛮夷,居然敢自号天皇,去之,去之!这诏书。你替朕拟好速速送达日本国。”
林沐风微笑着躬身领命而出,而就在出门地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古怪地念头。或者说是阴谋,信手拈来地阴谋啊!
见林沐风“阴笑”着走进房来,张颖不由古怪地看着他,柔声道,“王爷,你这是笑甚哩?”
林沐风哈哈一笑,一把拥过娇媚地颖儿。下意识地向她高耸的胸部拂去。张颖面色涨红,羞得连连推开他的魔手,幽幽道,“王爷,颖儿……”
林沐风尴尬地停住了手,“颖儿,我失态了,对不起。”
张颖又是羞涩又是惶然,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依偎进林沐风的怀抱。声音如同蚊子叫。“王爷,颖儿早就把自己当成是王爷的人了。但颖儿想要一个洞房花烛夜……王爷,王爷,你莫生气,你要是想,颖儿就给了你……”
林沐风一阵“瀑布汗”,轻轻抚摸着张颖如云的黑发,心头越来越怜惜,声音越来越温柔,“颖儿,海外事宜完了,我便娶你过门。”
张颖又羞又喜,默默伏在他地怀里,突然抬起满是红晕的俏脸来,低低道,“王爷,你还没有回答颖儿地话呢。你方才,方才笑得甚是古怪哩。”
林沐风一怔,蓦然想起自己那信手拈来的阴谋,不由心情一阵畅快,伏在张颖耳边笑了笑,“颖儿,你听说过驱虎吞狼的典故吗?”
“可暗令人往袁术处通问,报说刘备上密表,要略南郡。术闻之,必怒而攻备;公乃明诏刘备讨袁术。两边相并,吕布必生异心:此驱虎吞狼之计也。”张颖慢慢吟诵着,羞笑道,“王爷,颖儿知这是三国谋士荀向曹操献的驱虎吞狼之计,只是颖儿不知这虎是指吕布还是刘备刘皇叔呢?”
林沐风淡然一笑,“自然是吕布也。那三国中的刘皇叔,为人虚伪、假仁假义,哪里是一只虎,顶多是一只虚荣的狼罢了。”
张颖不禁愕然,林沐风这观点实在有些另类。时下对于三国人物地评价,早已形成了一种正统的观点:曹操是奸雄,孙权是目光短浅的江东小儿,只有那刘皇叔才代表着正统,是德才兼备的大英雄。可林沐风轻飘飘地一句话,却把刘备打入了地狱。
张颖皱了皱眉,头一次反驳林沐风的话,“王爷,无论是史书还是野史传记,都云刘皇叔是大仁大义之人,就那当日被曹兵追杀地落魄境况下,还忘不了带着数万百姓。还有,那三顾茅庐……”
林沐风撇了撇嘴,前世的时候读三国,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刘备,才没有多少,德是假装的,人非常非常的虚伪,就连那所谓的皇叔身份,也是自己硬拉扯上的。可以想想看,他跟当时的汉皇室的血缘关系可不是有八丈远?
“颖儿,带百姓出逃不过是为了掩护自己更好地逃跑罢了,那刘备如果真要是为了百姓好,还能强行让百姓撇家舍业跟着自己一个无根无凭的人到处逃窜?你想想看,曹操要杀、要剿灭的是刘备的军队,他怎么能去杀老百姓呢?”林沐风侃侃而谈,见张颖半信半疑地垂首思量着他的话,不由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出房而去。
他这些过于现代、过于另类的观点,想要让张颖接受,几乎是不可能的。林沐风也没有说服她接受的想法,只是兴之所至随口发几句牢骚罢了。
林沐风大步出了驿馆去了明军地营地。在大帐中,他待朱允写下一封诏书,派几个锦衣卫秘密飞驰往港口地宝船上去让朱允的掌印太监盖上天子大印,然后再命人火速送达日本幕府将军足力义满地手里。
于山岛。海风呼啸着,间隙有仓惶的海鸟在漫卷的狂风中发出阵阵尖厉的嘶鸣。海边的密林一阵浪起倒伏,一阵挺而耸立。乌云压顶,那建立在岛中央位置的“王宫”外围,黑压压地赤膊汉子正顶风持刀,向朱高煦的“寝宫”潜去。
朱高煦贴身的一个侍卫醉醺醺地晃荡处木楼,就被一阵刚猛的刀锋斩落了大好的头颅,血花被狂风吹散,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一头扎倒在楼下的沙土上。陡然一阵狂风袭来,那颗带血的惨厉的头颅被风卷着,像漫卷的石头一样骨碌碌滑向了远处的一处积水的坑洼中。
噗通!头颅落水,溅起淡淡的水花,血水悬了一悬,波纹还未起,便被浑浊的黄褐色的积水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