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瑄冷冷地居高临下的望着李辅国,那目光之冰冷、之淡漠,看得李辅国心头一颤,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张瑄本来没想在这个时候,收拾李辅国,日后到了陇朔,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张瑄前世今生两辈子为人最痛恨的就是李辅国这种背叛者。趋炎附势、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张瑄也从来没有把李辅国当成是一个忠诚可靠之人。如果他单纯是卖身投靠李亨,张瑄绝无二话可说。
只是李辅国却跑到太子李亨那里出卖了张瑄。最近更是不断地进谗言,挑拨张瑄和李亨的关系。虽然李亨并没有真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毕竟在李亨心里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这种祸害,与其让他留在长安煽风点火,不如将他束缚在身边一甚至是寻机除掉。
对于李辅国这样的奸佞内监,张瑄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发觉张瑄的目光越来越冰冷,李辅国心里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张瑄没有回头,径自淡然道”“周长史,按照大唐军律,军中点卯三次不到者,该当何罪?”
周旭初眉梢一挑,恭谨朗声道”“按律当杖责二十!”
张瑄默默向开元门的方向望去,见城门洞开,太子李亨率文武百官正缓缓出城准备为大军与和亲队伍送行,当即就挥了挥手”“按律处置!”
周旭初不敢怠慢,立即唤过两个军卒沉声道”“监军李辅国误了点卯,杖责二十!立即施刑!”
李辅国大惊失色,颤声高喊道”“张大都督,咱家奉太子昭命去东宫,这才误了时辰,这怪不得咱家,你凭什么杖责咱家?”
,“你公报私仇,滥施刑罚,咱家要去太子殿下面前参你一本!咱家冤枉!”
李辅国在台下跳着脚大呼小叫起来,连声喊冤叫屈。
张瑄冷冷笑着,望着李辅国冷斥道”“你要是再敢有半句狡辩,本官就将你杖毙了!”
李辅国脸色惨变,哆嗦着身子垂下头去,再也不敢嚷嚷半句。这时早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卒冲过去,一脚就踢翻了他。然后将他摁倒在地上,高举杖木就打了下去。
一杖下去,李辅国发出一声高亢的尖细的震动全场的惨叫,这声惨叫把正乘坐在车辇中闭目养神的李亨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李亨反应过来,随着军卒手中的杖木落下,李辅国接连发出杀猪一般的哭号,非常难听,把跟随李亨前来的文武百官搞得心惊肉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亨皱了皱眉,向身旁的小太监招子招手。
,“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速速回报本宫。”
小太监飞快地纵马驰去,打探完情况然后又纵马驰回,跪拜在李亨车辇前低低道”“回殿下的话,陇朔监军李辅国耽误点卯,被张大都督正军令施刑杖责!”
李亨嘴角轻轻一抽,却默然了下去,挥挥手示意小太监退责。
李辅国当众被杖责二十,一开始还惨呼连连,到后来就晕厥了过去。尽管周旭初已经暗中嘱咐军卒要,“放放水”但奈何李辅国这种长年在宫中不经风雨细皮嫩肉的内监,怎么能经得住如狼似虎的军卒杖责?几杖下去,就皮开肉绽不成样子了。
这一番杖责下去,恐怕这从长安赶去陇朔的路上,李辅国都要在马车之上死去活来地将养杖伤了。
张瑄当众杖责监国太子派驻的监军,这被很多朝臣和百姓当成了张瑄心中不满情绪的宣泄,再一次将张瑄的强势展露无疑。
但就张瑄麾下这一万多军马而言,张瑄以这种过于激烈的方式郑重宣告了他严明的军纪和治军作风。普通军卒还好一些,对于监军李辅国的被杖责只是暗暗拍手叫好,但对于校尉以上的将领而言,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形的敲打和警告。
雷万春和南雾云站在队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凛然。
而陈通领导下的,“长安权贵子弟陇朔行军观光团”就更不消说了,十几个权贵子弟华服盛装骑在高头大马上,面面相觑浑身发冷,吓得脸色苍白。
张瑄连太子委派的内监监军都不给面子,犯了军纪说杖责就杖责,何况是他们这些人。要是犯了错,让这些彪悍的军卒一顿杖责,八成是要送掉小命。
张瑄倒是没有想到,他杖责李辅国一次,大大震慑了这批权贵子弟。此去陇朔的一路上,这些公子哥儿都老老实实地令行禁止,尽管苦不堪言,却没有一个敢出头闹事的。
万春这边,万春被李辅国尖细难听的惨呼声惊扰,下了马车向点将台这边张望着。见是张瑄命人杖责内监李辅国,不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来,嘟囔了一句,*打的好,打死这狗奴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