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大都督府,客厅。
那吐蕃人嘉措神色平静地望着张瑄,突然笑了,“大都督何出此言?我家二王子殿下若是没有诚意,怎么会让在下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灵州,面见大都督。这已经说明了二王子的诚意。而大都督的诚意,目前在下暂时还没有看出来。”
张瑄静静地望着嘉措,目光微微有些闪烁。
他笑吟吟地挥了挥手”“本官的诚意如何,赤柱王子应当心知肚明。好了,咱们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以本官看来,你便是那吐蕃王子赤柱!”
嘉措陡然一惊,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紧凝视着张瑄,良久才低低道,“大都督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不太明白。
“是,或者不是?若是赤柱王子当面,咱们可以继续谈下去。若不是,你可以回去了。回去转告赤柱王子,事关重大,本官不相信任何人,不愿意横生枝节,只能与他当面对话。”
张瑄嘴角浮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来。
嘉措长出了一口气,神色变幻了一下,突然拱手压低声音道”“大都督果然不凡。1卜王正是赤柱不知大都督如何看出本王就是赤柱?”
说着,赤柱从怀中掏出一面证实他身份的吐蕃人的金批令箭来。
张瑄笑了,扫了一眼,哈哈大笑。
“其实也很简单。我对赤柱殿下也不太了解,更未谋面。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作为一个家臣来说,你的衣着太过奢华,你的气度也太过矜持,让人感觉与众不同。从你一进门开始,我就看出你绝非家臣。
纵然不是赤柱王子,也是吐蕃权贵。”张增淡然道,又扫了一眼赤柱穿着的绸缎外衫。
他两世为人,善善于察言观色,看问题很是细腻和周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性的东西。赤柱的穿着举止,尤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度,绝非是寻常奴仆所能有的。
装是装不出来的,有些东西。因此张瑄猜测,此人八成就是赤柱化妆而来。
想想也是他意欲要跟张瑄商量的乃是大事,不亲自前来,他焉能放心?
“初入大唐境内,诸多不便,1卜王因此隐瞒身份还请大都督谅解一二。”赤柱见身份被识破,索性也不再遮掩,夹大方方地承认了。
“哪里话,本官可以理解。若是本官潜入吐蕃,也会如王子一般。好了,既然咱们坦诚相待,本官就说几句心腹话吧。”
张瑄笑容一敛,轻轻道”“赤柱王子要的是吐蕃王位,而本官需要的是唐蕃之间的和平友好只要赤柱王子肯承诺将来登临大位之后不再派军马袭扰我陇朔河西边境,开放两国通商贸易,我就会配合王子演这一场大戏,将赤松德赞永远留在大唐。”
“或者,除掉!”张瑄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赤柱目光摇曳了一下,拱手道,“若是本王能继承赞普之位,自当臣服大唐和大都督,不会再有二心。”
,“当然,现在说这话还太早。1卜王需要知道的是,大都督怎么做才能把我家兄长留在大唐不能归返吐蕃?据本王所知我家兄长如今可是大唐的驸马都尉,唐蕃和亲大事已经成为定局,大都督岂敢向他下手?”赤柱目光炯炯地盯着张瑄,似乎要从张瑄的神色中辨别一些什么来。
承诺唐蕃和平,不过是一种虚幻的东西,赤柱随口一说而已。而对于张瑄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话题的由头,他怎么会相信吐蕃人的承诺。
吐蕃人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忠诚。
张瑄以这个作为幌子,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
,“此事并不复杂。只要赤柱王子回国之后,尽快挑起一场唐蕃战事,本官就有足够的理由将赤松德赞扣留在我大唐境内终生幽禁,然后取消了唐蕃和亲。”
张瑄霍然起身,扬手指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军事地图”“赤柱王子,唐蕃以赤岭为界,茶马互市。若是赤柱王子能挑动吐蕃大军越过赤岭,佯攻我大唐部州、青海一线,本官就可便宜行事。”
,“当然,此战乃是演戏,希望赤柱王子约束吐蕃军马不可越过青海一线,也不要伤害掳掠我大唐边民。若是吐蕃军马越过青海,本官必率麾下大军翻过赤岭,直入吐蕃王庭逻些城。同时,调动剑南、河西两路兵马分三路进攻吐蕃,不把吐蕃搅一个底朝天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