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钱行为开始了。
项伯连夜跑回驻地,心急火燎地跑到项羽面前,“如果沛公不先破关,我们难道能进来吗?人家立大功而去攻打他,是不道义的吧?”
事实证明,项羽的记性不是太好,智商也不是太高。只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忘记了在函谷关发生了什么事情。最终,项伯的数钱行为深深地打动了项羽,因此他做了个决定——停止进军。
次日清晨,刘邦跑到鸿门,在项羽面前开始了他又一次表演,在说了一段贴心话后,说了一句收效颇丰的话,“现在有小人之言,使将军和我有了隔阂。”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连刘邦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何至于此。”这句话充分证明项羽的无知,把自己的谍报人员轻易地透露给了对方,当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刘邦听完他这句话,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里踏实了。
好久没见面了,那就一起吃饭吧,项羽为刘邦摆了局酒席,还把范增请了过来。
事实证明,刘邦还是太小看这里的人了,项羽和项伯的智商虽然不高,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弱智,范增就是一个比较难缠的家伙。
酒席中间,不明就里的范增频频向项羽示意,要他杀了刘邦,可项羽是秤砣铁了心,一动不动。见项羽无动于衷,范老头准备自己干,但亲自提刀杀人的经验不是太为丰富,并且年龄不饶人,七十多的老头无论如何也弄不过四十五六的刘邦,因此起身出去叫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叫项庄,是项羽的亲弟弟,具体工作很简单,就是进去舞剑,然后乘人不备刺杀刘邦。
要说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行,因为当时也没几个娱乐项目,喝酒期间看人抡抡长剑,也是件很时髦的事情。可出乎范增意料的是,就在项庄搔首弄姿之时,项伯看不下去了,也拉了把长剑对舞了起来,可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保护刘邦,别让自己的亲家被人莫名其妙的黑了。
因此姓项的叔侄俩在大帐里你来我往过了几遭,刘邦害怕却没法离开,而聪明的张良却站了起来走出了大帐。刚出帐外,樊哙就冲了过来,这个屠夫张口就问,“今日之事何如?”
“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矣。”
樊哙立刻带着剑,手拥着盾牌,冲进了军门。交戟守门的卫士打算阻拦,樊哙侧过盾牌撞击,卫士倒在地上,樊哙进入大帐,头发上指,眼眶yu裂。
正在吃饭,突然冲进来这么个东西,吓了项羽一跳。按剑长跪(古人席地而坐,坐时两膝着地,臀部贴在脚跟上,要起身,先长跪,伸直腰股),“干什么的?”
张良在后边进来,连忙说道:“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
“壮士!赐之卮酒。”
军校端过酒来,樊哙一饮而尽。
项羽是个武夫,遇见樊哙这种角色也欣赏异常,“壮士!能复饮乎?”
“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接着他说了这一生最为成功的一段话,在讲述了刘邦的功绩后,最终落脚到“劳苦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yu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
真不知道这段话是不是张良在外边教他的,但这段话搔到了项羽的痒处,因此项羽沉默了。而此时樊哙也得以坐到了刘邦的身后,保镖来了,项庄就更难下手了。项氏叔侄的舞剑也该收场了。
随后刘邦借口上厕所,拉着张良和樊哙跑了出来。这一出来,刘邦准备回家,不愿意再进去了,刚才的舞蹈已经把他下坏了。因此他把带来的礼物教给张良应付项羽,让樊哙、夏侯婴、靳彊、纪信四个人提剑殿后,自己骑着马一溜烟跑回了驻地。刚到驻地,屁股都没暖热就干了一件事情——诛杀曹无伤。着急的老曹没能弄翻同样着急的刘邦,而莫名其妙地掉了自己的脑袋。只能说他下错了宝,站错了队。
张良蹲厕所半天,估计刘邦已返回到驻地,才跑进大帐,“沛公不胜杯杓,不能辞。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接着他把玉璧送给项羽,把玉斗送给范增。
听说刘邦跑了,项羽倒无所谓,欣然接受;但愤怒的范增把玉斗扔到地上,拔剑撞碎。接着又骂了一句话,可谓千古绝骂,“竖子不足与谋。”然后离席而去。
实际上范增大可不必如此,这个老头虽然能识人、有智谋,但还是有限的很。他识的刘邦,但没看透项羽。明明知道项羽不愿意杀刘邦,何不背着项羽,等刘邦离开酒席就地斩杀,那不一了百了?何必当着项羽的面,还的跳个舞,杀又不能痛快的杀,走又不愿痛快的走,搞那么一出,复复杂杂,除了折腾个成语出来之外,别的什么也没干成。不足与谋?自己本身就不是个高明的谋士。
更何况,现在虽然跑了刘邦,但并不影响接着攻打呀?昨天定下的宏伟策略不执行,偏要搞刺杀这种小儿科。你不替那个姓项的分析时局,而去骂他“竖子”,如果这能成事,只要学会骂人就行,还要搞什么行军布阵什么的?
项羽,军事上的个巨人,政治上的矮子;范增,一流的导演,二流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