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胎记不是天生的!”拾娘淡淡的说着让董祯毅大吃一惊的话,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去庄子上,见到的那个丫鬟吗?那个自称被我陷害才被撵到庄子上的丫鬟?”
“记得!”董祯毅点点头,他虽然不记得花琼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却却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也隐约记得她当初说过的那些话,他看着拾娘道:“我还记得再见过她之后,我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和你白首偕老的机会。”
“你就记得这些!”拾娘嗔了一声,却又悠悠的道:“她叫花琼,这应该是她之后改的名字,她最早叫花儿,一个很淳朴,很简单也很常见的农家女儿的名字。我不记得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但是我们两个和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在五王之乱的那些年相依为命,艰难的生活着,那个时候我叫小喜。”
“但是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对吧?”董祯毅理解的看着拾娘,拾娘并不是那种看到别人受苦就一副心有戚戚的人,更不是那种看到小动物受伤会掉眼泪的,但是她也不是狠心的人,如果花琼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拾娘绝对不会那样对她,就如她说的,她们曾经是相依为命的姐妹。
“天下大定的时候,我建议姐妹们找一个和善的人牙子,自卖自身为自己谋一条活路,她当面赞同我的意见,私底下却和另外一个和我不对盘的女孩合谋,将我绑了起来,想要把我买到烟花之地去。”拾娘轻轻地叹了一声,心里却想起了自那天起就没有再见过面的大喜,她比花琼聪明,或许会在某个地方生活的很好吧!
“后来呢?”董祯毅有些紧张的看着拾娘,虽然拾娘完好无损的坐在他面前,但是他却还是为她曾经受过的苦难而担忧。
“她们没有得逞,爹爹在半路上遇到了我们,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投了缘,将我给救了下来。”拾娘终究还是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被卖到暗门子是她这一生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也是她身上抹不去的污点,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董祯毅也一样——她不希望将来有一天,这成为董祯毅嫌弃她的理由。
“幸好!”董祯毅松了一口气,道:“要是没有遇上岳父的话,可就糟了!”
“在和爹爹到望远城定居的时候,爹爹对我说,我的容貌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而手上刚好种很名贵的药,抹在脸上就会渗入皮肤,留下青黑色的印记……我没有犹豫就向爹爹拿了这种药,然后摸到了脸上,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拾娘轻轻地摸着脸上的胎记,道:“在别人眼中,这胎记无疑是碍眼的,但是对我来说,它却是让我安宁生活这么些年的功臣,就算一辈子都留在我的脸上,我也不会嫌弃它。”
“呃?你的意思是还可以把它去掉?”董祯毅听懂了拾娘话中的含义,他带了些惊喜的看着拾娘,虽然他也不嫌弃拾娘脸上这个印记,但如果可以将它去掉更好,他很期望看到一个脸上无暇的妻子,那样的她一定风姿卓卓。
“是可以,而且我手上就有解药的药方,但是,药方上只有三四味常见的药材,其他的药材不但名贵,还有年份限制,甚至还有几味我素未听闻的药材。爹爹当年也说过,想要凑齐这些药材,别说在望远城这样的地方办不到,就算到了京城也要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所以,想要恢复我的容颜看起来是遥遥无期了。”拾娘涩涩的一笑,心里却在想,这算不算为董祯毅画饼充饥呢?
“只要有药方就好,我们努力,我就不相信不能把上面的药材凑齐。”董祯毅却不觉得这是什么遥遥无期的事情,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他们努力,就一定能够让拾娘恢复自己的美丽。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该去见娘和瑶琳了,她们一定等烦了。”拾娘再一次算是自己的妆容,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站了起来,笑着道:“我想,被晾了这么一会儿,她们不是更恼怒了,就是已经熄了心头的怒气,你说会是哪一种呢?”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一样!”董祯毅却没有什么好脸色,想起昨晚那碗加了料的汤,他就压不住自己心头的恼怒——要不是自己的定力强,见机快,可就真被人给算计了去!俪娘那丫头不能再留,但是董瑶琳也不能再纵容,一定要让她受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