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青山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狭窄的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各种阔叶植物,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的降雨极为丰富,因此各种植物生长得相当茂盛,而且这些植物的叶子长得也远比其他地方的植物来得宽大得多。由于植被相当茂密,而且各种植物枝叶繁茂,因此那些植物紧紧得挨在一起,随着一阵阵威风吹过,这些植物之间相互拥挤摩擦,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这连成一片的声响简直就是树木引发的波涛。
由于正逢雨季,因此一天中午后和傍晚总是会来那么一场暴雨,而其他的时间里面,也同样会时不时来一场不期而遇的豪雨。
恩莱科一行刚刚遭遇了这么一场突然而至,又骤然而止的大雨。幸好这个地方植被茂密,因此当大家受到大雨袭击的时候,总算来得及将车蓬拉上,只是委屈了那四匹拉车的马。它们只能呆在雨地里面任由暴雨冲刷。
而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车夫在内,倒是舒舒服服得坐在车厢中,以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说实在的,那位马车夫对于恩莱科这位平易近人的贵客,竟然让自己这个小车夫上车避雨,极为感动。这样的贵客可不多见,平常自己遇到的那些客人,碰到这样的大雨天,可不会让自己上马车,自己只能身披雨衣和那些马匹一起在雨地里面淋着。
包何况,自从跟随这位贵客以来,为这位贵客驾车的十几天中,自己越来越感到,那位贵客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而这位客人这一次奇异的旅行,也绝对不是一次普普通通,随心所欲,漫无目的的远足。这位神秘的高贵的客人并没有一定的目标,他有的时候,根本就是听到周围的人提到附近发生了某些事情,便立刻会急急忙忙赶过去瞧个究竟。那位马车夫注意到,自己的客人对于各地所发生的各种灾害,危难,以及各种藩镇地方事物相当感兴趣。每当他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那么可以肯定,接下来的旅程便有着落了。
而且,那位马车夫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往往那些原本无法解决,拖延很久的麻烦事,会随着这位贵客的到来,迎刃而解。车夫对于这位贵客的身份越来越感到好奇,如果不是因为这位贵客的年纪实在太小了的话,自己几乎要认定他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了。
但是,那位马车夫对此又不敢肯定,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如此年纪的小⒆颖蝗蚊为钦差大臣的先例,同时,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位贵族如同这位贵客一般平易近人,那些朝廷上面派遣出来的钦差大臣一个个不但盛气凌人,而且什么同情心,什么正义感,那种东西绝对不会在这些人身上找到。同样他们也不会雇佣象自己这样的私人马车,他们绝对不缺乏前呼后拥的接待团,每到一处,他们都会骚扰得地方上极不安宁,因此,地方上面的老百姓情愿受到藩镇贵族的盘剥和压迫。也不愿意让那些钦差大臣来替自己伸冤。这是因为,那些藩镇贵族尽避贪婪,但是他们的盘剥还算有点人性,不至于让人衣食无著,饿着肚子交重税,但是,那些从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则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奉行的是,拿了就走,拿了才走的政策,反正这个地方不是他们管辖的,根本没有必要管当地老百姓的死活,他可以尽可能得搜刮民财。
而且最令人气愤的是,那些钦差大臣为了名正言顺得搜刮而不被他人检举,往往大兴土木,美其名曰,为地方上造福,其实是乘机敛财,而对于这件大家心里清楚的事,那些地方贵族们也绝对不会出面反对,毕竟,他们也能够从中获得一部分好处,而且,如果地方上面的老百姓忍受不住,因此闹出一点事情来的话,那些地方贵族也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到钦差大臣的身上,这样一来,他们既可以捞到好处,又可以让那些钦差大臣出乖露丑,何乐而不为呢?
正因为这样,朝廷委派的钦差大臣,成了危害和灾难的代名词。这些年来,真正为平民说话,真正为平民伸冤,受到民众欢迎的钦差大臣,只有那位受所有卡敖奇人尊敬的大魔导士科比李奥大人,说实在的,当年大家听说朝廷上面有一位重臣去世了的时候,很多人还怀疑,那位重臣便是科比李奥大人呢。因此很多人特意感到首都去看个究竟。
如果,眼前的这位贵客也是一位如同科比李奥大人的钦差大臣就好了,说实在的,自从大人执掌朝政以来,便没有机会在到地方上面来转转了,大伙儿实在希望有这样一位为大家伸冤的钦差大人出现,现在的日子可要比从前,大人担任钦差大人的时候难过多了。
马车车夫一想到这里,便呆呆得发起愣来,他不知道家中的妻子是不是身体健康?两个孩子听不听话?这个月的人头税有没有凑齐,自己上次回家时留下的钱,是不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那位车夫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止了。
在这个季节中,一旦雨停之后,气温马上会升高,因此很快地上的积水便会化作腾腾的蒸汽。到了那个时候,湿热的空气会令人感到相当难受,特别是在这种茂密的树林中,发散不出去的水汽就像被罩在锅盖中一般,更蒸得人难受。
因此,车夫熟练得驾起马车,想要尽快得离开这个又湿又热的恶劣环境。
而在马车上面,恩莱科和那位老裁缝正舒舒服服得坐在由贝尔蒂娜以简单的水系魔法构筑起来的魔法屏障之中。当然恩莱科也并非没有出力,他用自己所掌握的魔法阵技术,在车厢顶部画了一道魔法阵,这道魔法阵的作用是让在其范围内,水系魔法的使用变得更加容易,用魔法的人只要不将所使用的魔法的威力传递到魔法阵笼罩的范围以外去,那么使用水系魔法的人,只要消耗五分之一左右的魔法力,便可以维持魔法的运作。 。
但是由于这种魔法阵的有效范围相当小,因此其他的魔法师从来不用也从来不研究这种东西,唯有克丽丝这个疯狂魔法师替这种魔法阵找到了它的价值所在,克丽丝的实验室中到处布置着这种魔法阵,她常常在这些魔法阵的帮助下,进行长时间的魔法试验。
当然恩莱科从前并没有想到,这种魔法阵除了用于试验之外,还有别的作用,但是自从那次胜利日宴会中,看到那位皇帝陛下竟然将水系魔法当作一种令鲜花保持鲜艳的手段来用,而不是象其他的那些魔法师那样,总是一本正经得将所掌握的魔法,用于那些他们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上面。而这位皇帝陛下的作法,恩莱科到现在为止,只看到过一个克丽丝也是这样干的,自己的那位疯狂的老师,竟然开发出一套只是方用来洗衣服的魔法,对于这种绝对浪费的行为,想必大多数魔法师都会嗤之以鼻的。
不过他们两的这种举动却令恩莱科大受启发,他开始摸索着将魔法运用到日常生活中去,而对此受益最大的便是两位一同随行的旅行者了。当恩莱科想到了这种令马车内的环境保持凉爽的魔法之后,第一个迫不及待得抢着运用的人,便是身边坐着的贝尔蒂娜,说实在的,正是因为自己想到了这个好主意,才让这个始终意志消沉的丫头重新振作起来。
静静坐在马车上面的恩莱科透过身边开着的窗户,看着车厢外部,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周围到处沾着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对着马车的飞驰,地上泥水四溅。每当一阵清风吹过,树林中马上又会飘起一阵细雨。
雨后的树林中漂浮着一阵阵清香的气味,这种气味好像是由无数种花的芬芳经过雨水的混合和搅拌,随着蒸腾起来的水汽,而散发到空气中去的。
尽避这辆马车如此快速得飞驰在这样泥泞不平的树林之中,恩莱科倒也没有感到过于颠簸,他暗自赞叹那个车夫的驾车技术确实不错。当时在菲奥多换乘马车的时候,自己没有因为这位车夫要求的价格比别人高两成而选择其他人的马车,看来是作对了,那时自己只是感到这个车夫所驾驶的马车尽避相当老旧但是仍然非常结实,车轴和车门的铰链之上也都涂着厚厚的润滑油,那四匹拉车的马,虽然年岁已经较大了,但是稳稳得站在那里,显得比其他马车的马匹温顺而又听话得多,因此自己才选择了这辆马车。很快自己就发现,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那位车夫不但对所有的道路都相当熟悉,因此他们一次也没有走过冤枉路。而且这位车夫无论驾驶在什么样崎岖颠簸的道路上面,总是能够令自己感到相当平稳舒适。看来这位马车夫的实际价值远要超过那比别人多收的两成车价。
随着马车的飞驰,恩莱科他们很快得走上了一条大道,大道上面的车辆渐渐多了起来,但是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马车,几乎全都一幅模样,所有的马车上面到处全都贴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落叶,而马车的侧壁,以及车窗上面全都沾着飞溅起来的泥浆。在雨季外出的马车,毫无例外全都极为狼狈。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马车渐渐得缓慢了下来,恩莱科透过沾满了泥浆的车窗往外望了一眼,周围同样停着很多马车。也许是因为蒸腾的热气让所有的人都受不了。因此除了恩莱科他们几乎所有的马车都将车窗打了开来。很多人从狭窄的车窗中钻出大半身体,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得吸上两口新鲜空气。甚至有很多人实在忍受不了闷热的车厢,因此爬到了车顶之上,享受着车顶上徐徐吹来的阵阵清风。
坐在由贝尔蒂娜制造的清凉结界中的恩莱科当然不用爬到车顶上去了,但是他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车子竟然停下来了,按照周围的几幢建筑物看来,这里已经靠近斯崔尔郡的首府成达维尔市,恩莱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马车竟然在这种地方停住了。
恩莱科从车窗中探出大半个身体,但是这毫无效果,前面的车顶上站满了人,即便自己爬到车顶上,可能同样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因此,恩莱科只能问自己的车夫,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位车夫显然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凭着他走南闯北的丰富经验,他很快明白过来,前面肯定是成达维尔市的地方藩镇贵族在城门口设立了关卡,不过他也不明白,如果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收费关卡,为什么车辆行进得如此缓慢呢,其他的地方可是交钱就放车辆通行,别提多么爽快了,难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车祸,但是如果是车祸的话,那么肯定会开放紧急通道的,没有必要将所有的车辆全都堵在这里啊。要不然就是成达维尔市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官府正在那里设卡抓人呢。不过这也不太象啊,如果真是设卡盘查的话,周围肯定少不了骑兵队走来走去巡逻,绝对不可能如此太平。那位马车车夫不禁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那位贵客的问题。
不过幸好旁边一辆马车上的车夫为恩莱科解答了这个问题,只听他说道:“还能够有什么事情,当然是变着法儿得捞钱啦。你不知道,现在在斯崔尔郡时兴一个新规定──所有外表不整洁的马车全都不允许进入城市,如果想要进入城市的话必须缴纳城市市容管理费。”
恩莱科听到这些倒是并没有什么反应,自从出了维德斯克之后,这样的事情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一路上,哪儿不是到处设卡,到处随便收费啊。哪一次进人一个城市,不是要缴纳一大堆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税款。恩莱科早已经对此习惯了。 。
随着马车缓慢得往前推进,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而后面的车河也越排越长。当太阳快要落下山的时候,恩莱科他们的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前。
站在城门口站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军曹,这个军曹倒也和气,他朝着车上坐着的恩莱科打了个招呼说道:“这位先生,欢迎阁下来成达维尔,让您在城外等了怎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公事公办,还要请阁下缴纳城管费──两个金币,缴费之后,我就叫人给阁下的马车好好打扫打扫,您看,这场雨下得,把您的马车弄得多么寒碜,不打扫打扫,走在街上多不体面。”
恩莱科对于这样一个收税官倒是感到相当好奇,这个税务官员倒是相当和气,简直就是一个生财有道的商人模样。而一个金币的进城费用,对于他来说倒是并不算贵。因此,恩莱科二话没说,掏出了两枚金币,递到了那个税务官的手中。
那个税务官笑嘻嘻得将手中的金币塞入了腰上挂着的那个皮囊之中。后退了两步轻轻得挥了挥手臂,只见六个满脸漆黑,骨瘦枯干的人手中提着水桶和抹布,走到他们的马车跟前。这些人立刻动手开始清洗马车。
恩莱科对于这番举动,倒是感到莫名其妙。如果说,刚才他因为等在城外的时间很长,因此难免有些窝火的话,那么现在他倒是被这种与众不同的收税方法,弄得愣住了。收税的同时还带服务,这可是一件新鲜事情。那一个金币算是税款呢?还是洗车费用?对此,恩莱科一时之间琢磨不过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恩莱科心里再也不觉得窝火了。
那六个人的手脚倒是相当麻利,很快马车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马车穿过宽大的城门,进入了成达维尔。当恩莱科回过头往后看的时候,只见那个军曹又满脸欢笑得去迎接后面一辆马车了。
“这个税务官好奇怪啊,而且这种收税方式也同样怪极了”贝尔蒂娜在一旁嘟囔着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叫做生财有道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个金币中,至少有一个会落到这个税务官员的腰包中,你没有觉得两个金币的进城税太贵了吗?如此高额的进城税却没有引起进城人的反感,那位税务官所施行的那一套,真可以说恰到好处了。象这样子笑脸相迎的税务官,你还好意思同他翻脸吗?做官做到这个地步,那才叫真正懂得为官之道啊?”一旁坐着的老裁缝侃侃而谈。
恩莱科对达克托老爹所说的这番话,倒是深表赞同。这一路上,老爹那极为丰富的社会经验,对初出茅庐的恩莱科常常起到一种思想引领的作用。很多在恩莱科眼中扑簌迷离,不合常理的事情,让老爹抽丝拨茧得这么一分析,深藏在事情背后的种种隐情,便犹如落潮后的暗礁,暴露在他的眼前。一起通行的这段时间,恩莱科越来越感觉到老人对于他这次任务的帮助是多么大啊。真亏了身边有这样一位对卡敖奇各个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的“万宝全书”,要不然,以恩莱科和贝尔蒂娜这两个毫无生活经验,对卡敖奇王国一无所知,毫不了解的年轻人,想要不动声色得巡查卡敖奇全境,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国度中,在这一片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看到听到,他们所想要了解,希望掌握的情况。
而且,即便找到了这些情报,想要从中筛选出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没有老爹丰富社会经验的帮助,恩莱科也没有本事对此进行甄别和挑选。更何况,老爹还有着,出人预料之外的对于突发事件的预见性和对于各种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人物所具有的敏感性。
就像今天这件事情,如果老爹不解释一番的话,恩莱科根本就无法猜测到事情的本质有可能是这样的。那个和气生财的税务官竟然是如此贪婪的角色。
马车终于驶入了市中心,不需要恩莱科吩咐,那个车夫就知道这位贵客打算在哪里住宿。一路上,这位贵客总是愿意住在那些离贫民区比较近,价格适中,条件稍微好点的旅店里面。而这种地方同样是那些走南闯北的商人和旅行家们最经常聚集在一起的所在,在这种地方,这位贵客往往可以得到他所想要了解的东西。而马车车夫知道在成达维尔,正好有那么一个地方。
马车穿过市中心,拐过一座教堂和一座高高的石塔,马车驶入了成达维尔最为繁华的商业街。
这个地方当然没有办法同维德斯克相提并论,虽然这里的商业街同样人来人往,相当繁忙热闹,两边的店铺里面同样摆满了各种货物,整条街道同样宽敞整洁。但是,同维德斯克的那些商业街比起来,这里的景色可逊色多了,首先街道的布置,和两边店铺的陈列,这里都远不能同维德斯克相比。一成不变的街貌,千篇一律的店面,华而不实的招牌,这一切都显示出此地比起维德斯克来,相差不只一筹。至于街道上面的那些行人,则比维德斯克差得更远,这里很多人的穿着的衣物,简直同恩莱科第一次扮成女装时穿着的那件长裙有得一拚。打扮还算得体的,在那么多人中还不到十分之一。
马车在街道上面飞驰着,当行驶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上时,车夫驾着马车往左边的一条小路,转了进去,马车继续往前行驶了一两公里,终于在一处偏僻冷清的小街角停了下来。
恩莱科他们走下了马车,沿着街道往里走,在街道的另一端敞开着一座朱红色的大门,左右两道门扇的边缘全都包裹着厚厚的铜板。正当恩莱科他们在车夫的带领之下正要进入大门的时候,从店铺之中飞快得跑出一个小锛评矗只见他熟练得驾起马车,将车辆赶到了拐角处的停车场中。紧跟着又陆续从店铺中跑出两个壮汉,他们拖着一辆平板拖车,向停车场走去。 。
所有人跟着车夫走进了那道大门。进门之后,恩莱科一看,同门外的那种偏僻荒凉的景象完全不同,旅店里面颇为热闹,大厅上面人来人往,作买卖的商人和居无定所,四处游荡的旅行家穿梭其间。
在旅店右侧有一座精巧别致的小餐厅,餐厅那长长的伸出在外的廊檐下,排着一列长椅。长椅上坐满了悠闲自在得喝着咖啡,闲聊着的人们。
而店员们则在四周忙碌着,一个显然是主事人员的小老头满面笑容得迎了上来。没有等恩莱科发话,车夫已经主动上前吩咐起来,恩莱科对此相当满意,对于打这种交道,车夫卡兹显然比自己熟练得多,人家可是天天在外面奔忙,对于各地住宿的环境和行情,那可是了如指掌,同那些旅店的掌柜打起交道来,他也是驾轻就熟。恩莱科相当放心得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丙然,在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恩莱科他们在那个老头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位于旅店最高处的一排房间。那是三间并排在一起的房间。那个旅店主事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并不豪华,但是收拾得相当干净,而且主要的家具样样齐全,一座衣柜,一座矮橱,在角落中甚至摆放着一座梳妆台。
在房间的另一头开着四扇大窗,落日的余辉从这些窗户中投射进来,为这件房间铺上了一道金红色的光泽。
“这位客人,您的仆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坚决要为您订紧靠这边的房间,您看见了,这房间绝对是一流的,保管您住的舒服,只不过,靠着这边的窗户,外面的景色绝对不是象您这样有身份的人愿意去看的,那面一片都是贫民窟,又脏又乱,相当煞风景。不如,您换到另一面住,房间都是一样的,不过另一面正对着大街,那可是我们这里最为繁华的一条商业街,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景致之一。两边的房间价格相差并不多,但是那边可要方便多了,下面就是餐厅,如果您不想出门的话,您只要喊一声,马上就有人将菜单和美味佳肴端到您的房间中来。这可是最符合您的身份地位的住处了,而且您还带着家眷,也许,您可以问一问您的……您的……您的那一位看看,也许换到另一边住岣加合适一点。”小老头无比殷勤得将周围的环境介绍了一番,最后指了指身边站着的贝尔蒂娜。
恩莱科当然明白,这位旅店主事指的是什么,同样也知道这个家伙显然误会了自己同贝尔蒂娜的关系,不过恩莱科对此已经习惯了,这一路上,总是有人将自己同贝尔蒂娜看作是一同出行的一对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