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小小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时，那阴森森的声音又响起来，“我送你！”

“兄弟啊！都说了不要你送！你就别跟着我了！你要什么我回头烧给你就是了！你现在跟着我，你什么也拿不到啊！我知道你们做鬼辛苦，做孤魂野鬼更辛苦，可是，你跟着我东奔西跑更辛苦啊，你还是赶快回去睡觉吧，我明天给你烧钱！”

苏小小抱着一棵大树，大腿发软，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小手却在此刻爆发出惊人力量，抱着大树不动摇。

身后的鬼还是没有离开，就在苏小小害怕得几乎昏死过去时，只感觉到脖子后一股阴森森的冷风吹过，苏小小还以为那鬼已经飘走了，谁知那鬼竟飘到自己正面来了，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惊叫。

等到叫累了，苏小小才无力的放开大树，抛了个白眼给眼前的‘鬼’，“是你？为什么每次遇鬼都是你呢？”

夜枭不记得过去，自然不明白苏小小说的是上次山谷里的事，只冷冷道，“我送你回去！”

苏小小当然答应啦，刚迈出脚步，却软软的倒下。

“怎么了？”

“惊吓过度，腿软，抽筋，浑身没劲！”

夜枭想了想，在苏小小诧异且欢喜的目光中，弯下腰拦腰抱起苏小小，一如往日的温柔。

现在，苏小小可以肯定夜枭虽然失忆，但内心的感觉没变。

这个结论让苏小小兴奋不已，脸上却不动声色，小手勾紧了夜枭的脖子，夜枭冷酷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夜枭，你以前也经常这样抱我的。”

“是吗？”夜枭挑了挑浓黑冷厉的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苏小小亲昵的贴近夜枭的胸膛，他的心跳一如过去那样沉稳有力，让苏小小的心伤感又欢喜。

伤感的是夜枭虽然活着，但忘记了一切，欢喜的是，无论如何，他好歹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夜枭忽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小小，“为什么你那么希望我想起来呢？”

苏小小一愣，刚要说话，却看到夜枭迷惑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哀伤，“我宁愿不要想起来！”

苏小小的心猛地一沉，指甲不期然掐进夜枭裸露的脖子里，颤不成声，“你……你想起来了？”

夜枭默默看着她，最后，在她期待惊喜的目光中摇了摇头，看着苏小小失望的神情，夜枭的心闷闷的，像压了一块巨石，可是，他不想骗她。

“我不愿意想起过去，因为每当我努力回想的时候，心，好痛！像被人狠狠踩踏似的，所以，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继续遗忘！”

苏小小又想起那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心，忽然好痛，眼泪，无声无息滑落。

月色太淡，泪珠太晶莹剔透，他看不见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