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被称为子平上校的军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上来绑人,时涤不禁面色一沉,对那些即将走到他身边的士兵沉声道。
“慢着,我们是敌是友都还没有明确,你们就要把我们绑去审讯,这难道就是暴肆王国的待客之道?”
闻言,子平上校冷哼了一声,语带讽刺地说道。
“待客之道?哦,也对,联邦军的斥候部队昨晚夜袭我暴肆王国东部边陲重关石阳关,虽然未能成功,不过也折损了我们驻扎在此关的近三分之一兵力,一直到此时此刻,那些斥候部队都还驻扎在关外不远处。”
“既然联邦政府送了我们这样贵重的一份大礼,今天又派了你们这几位贵客过来,看样子我们确实是应该好好礼尚往来一番,干脆现在就拿你们的鲜血为我整装待发的王国军祭旗,你觉得这样算不算得上是待客之道!”
时涤一听就知道坏了,他们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若是早几天,兴许可以将联邦军的动向提前知会给王国军,不仅不会被当做敌人,还有可能被视为上宾,若是晚几天,这件事情的风波已过,王国军也肯定对联邦军动向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草木皆兵。
可是他们出现的这个时候,却恰好是暴肆王国的重关刚刚被偷袭过,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这下真的是很难说清楚了。不过即使是说不清楚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时涤抚了一下额头,硬着头皮开口道。
“我们来到王城是为了一件私事,跟联邦军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也并不知道联邦军昨晚夜袭石阳关一事,你们若要抓人,也得有个抓人的理由,怎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把我们绑了进去?我们既然没有任何歹意,又凭什么要被你们当做犯人一样对待?”
子平上校又是一声冷哼,对时涤的这一番话嗤之以鼻。
“你们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与联邦军有关系,有哪个奸细会在自己脸上写下奸细二字?可是不论你们写不写,你们的脸现在在我眼中都已经烙上了奸细二字。抓人的理由?我身为王国军的上校,在王国遭到侵略的时候抓几个奸细回去,这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还等什么,还不快绑了他们押道听云中将那里去!”
刚刚子平上校提到石阳关遭袭一事时,包围他们的王国军士兵们脸上都露出了对他们恨之欲狂的表情,看样子在他们的脑海中,时涤等人已经与杀害他们战友的联邦军划上了等号,一时半会儿是听不进去任何辩解了。
所谓偏见这玩意,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人们有时候需要的不是现实的那个真相,而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个真相,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会在接受信息的时候自动撇除那些不符合他们认知的部分,而只留下符合他们认知的部分,从而使得他们认知中的那个真相越来越牢固,也就使得他们距离现实的真相越来越遥远。
时涤他们现在就已经陷入了这样一个偏见困境之中,无论他们说出些什么话,眼前的这个子平上校和这些王国军士兵都只会断章取义甚至故意曲解,采取其中可以巩固「他们是奸细」的部分,摈弃其余所有不符合他们偏见的部分。
事已至此,再做任何解释都是无用功,甚至还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见周围那些本来止步听他和子平上校对话的士兵又重新接近了他们,时涤当然不能让自己和同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俘虏,替联合军背下这个黑锅。现下肯定是不能与这些王国军动手,否则若真的失手伤了这些王国军,便是无罪也成了有罪,但是也不能直接反抗,那些上膛的长枪现在可是一动不动地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为今之计,只有先缴了他们的械,保证自身安全,然后再作打算了。
时涤迅速环视了一圈,发动了自己的吸附神力,瞬间所有士兵手上的长枪都飘到了他的身边,塔默马上\将长枪收集起来堆在了他们的脚边。
士兵们显然没有想到时涤竟然可以使出吸附神力来,见自己的长枪被夺,纷纷想要冲上前来抢回自己的武器,却见时涤又是一圈环视,那些士兵也纷纷飘到了空中,已经不能行动自如。
很好,威胁算是暂时解除了,不过这下大概是真的惹到这位子平上校了。
子平上校见不过是几十秒的功夫,形势就已经发生了逆转,自己的下属武器被夺不说,连人身也被时涤给控制了起来,不由得勃然大怒,掏出自己怀里的手枪便要向时涤扣动扳机。
可是他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时涤,在一向以速度著称的时涤眼中,即便是这个经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军官,其动作也似慢镜头回放一般破绽百出,还不等子平上校把手枪拿稳,时涤就已经将那把手枪吸附到了自己的手上。
子平上校生平还没有当众出过这样的洋相,发出了一声怒吼,冲向时涤想要与他进行肉搏,却见时涤一个眼神甩了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如同他的手下一般漂浮了起来,这下洋相算是出得更大了。
现在子平上校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还可以自由活动,他本想张开嘴来对时涤破口大骂,可是以眼下这种情况,他又实在是没有与时涤对骂的立场,恐怕是说得越多在下属面前丢的脸越大,只得用恨不得将时涤生吞活剥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一张脸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涨成了猪肝色。
时涤耸了耸肩,开口道。
“本来我也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可是谁让你们听不进去我的话呢,我明明就说了我们不是联合军的人,你们非要把这顶大帽子扣在我们的头上,要绑我们回去让你们那什么听云中将审讯,既然是你们先不讲理,那也就不要怪我们依葫芦画瓢了。唉,属下是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想必上级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听云中将恐怕也是个昏庸之辈,还是不见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