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烟唱心中依旧咯噔了一下,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临了。她定了定神,坦率地开口应道。
“天罚门五尊者之地尊,主要负责组织的情报搜集工作,这次接近你们是为了完成门主交待的任务,弄清楚古慈的真实身份。所以,对你们而言,我是个卧底。”
时涤对于烟唱的身份有着诸般猜测,也对于她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着各种想象,不过他想不到的是烟唱会这样直接地坦白自己的身份,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会从烟唱的口中听到“天罚门”三个字。
一直以来,天罚门对于他而言都是那样神秘莫测的存在,这三个字总是与大事件挂钩,这个组织的人却如鬼魅一般无迹可寻,为了获取关于天罚门一星半点的消息,他们和墨家不得不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即便如此依旧进展十分缓慢。
但是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边,这个近半年以来朝夕相伴的伙伴之一,居然开口告诉他,她就是天罚门的人,还是传说中天罚门主最得力的下属五尊者之一。
时涤看着烟唱,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竟不知该如何继续对话。这位昔日一同出生入死的挚友,今天这样坦白地告诉他们她是天罚门的人,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另有阴谋?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那便是向他们投诚,但这个时候很难让时涤把这种可能与烟唱联系起来。
时涤不愿意轻易怀疑自己的朋友,可是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只觉得烟唱隐藏得实在太深。从九层炼狱到墨家,从他的身世、亦渺身中诅咒到内战即将爆发,他们所遇之事,桩桩件件都与天罚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纵使是一向敏感的他,纵使是骗术已经达到精通的他,却依旧没有在烟唱身上发现任何的异样。
一个城府如此深沉的女人,想让人不怀疑、不提防,谈何容易。
烟唱见时涤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心知他这是对自己起了重疑,要说时涤这些想法都无可厚非,毕竟是烟唱蓄意接近并隐瞒身份在先,不过时涤究竟是把烟唱想得太神通广大了一些。
烟唱之所以能在每一次遇到与天罚门相关的事情时都不露破绽,倒不是因为她伪装的本事,而是因为她与他们一样,对于天罚门的认识十分有限。所以,她不是有意隐瞒,而是确实不知。
天罚门是一个典型的中心射线结构,门主就是那个中心点,以门主为中心发散出了盘尊、古尊、开尊、天尊、地尊五条射线,这些射线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所有的信息都仅仅汇集到门主处,每一位尊者只需要在门主的指示下在自己负责的领域执行任务、发展下属。
这样的组织结构最大的好处就是,倘若有一条射线被敌人发现并消灭,对于其他射线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亦不存在顺藤摸瓜的可能性。敌人固然是束手无策,同样的,自己人叛变也无大碍,外可御强敌,内可防乱臣,对于人数不多的精英型组织而言是十分巧妙的结构。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天罚门主明知烟唱对他并无忠心可言,却依旧愿意因为她出众的任务完成能力,对她委以重任。一来他的手上有八百条烟唱最重视的人命作为筹码,这赌的是烟唱的不敢,二来即便烟唱对他不利,于天罚门而言充其量不过是获取情报的能力有些折损,这赌的是烟唱的不能。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美人,想不到你已经深入敌后,还混成了个官儿,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天罚门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快些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
就在气氛由沉闷变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古慈合时宜地出来替烟唱解围了。
烟唱知道现在任何标榜都显无力,只有以诚相待才能够使她重新获得大家认可,古慈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出言提醒她。思及此,烟唱不由得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古慈,后者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目光中却隐约含有一丝鼓励。
“关于天罚门……”
就这样,烟唱将她所了解到的天罚门情况以及自己在天罚门所拥有的情况和盘托出,随着她的讲述,众人审视她的表情也由怀疑变成了半信半疑。
时涤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原因已经不再是对烟唱的失望和怀疑,而是天罚门的问题实在是太过棘手。根据烟唱的讲述,光是她手下就有一员副手、三大红牌以及四大杀手。
其中副手克鲁负责在乐蜀居地下室对掌握重要信息的囚徒进行刑讯,其手下又分为讯问组和囚禁组,讯问组有六员门客,囚禁组有四员门客,统统都是训练有素的间谍与杀手。
三大红牌负责以色诱敌,在名利场上与达官贵人周旋,从而获取有价值的信息。这三大红牌分别是以才情见长的关盼芸、以明丽诱人的佩蒂以及以风情著称的西门零。
四大杀手则负责完成门主临时交待的暗杀任务,分别有精通局杀的桓丰羽,精通色杀的乌雅翰音,精通毒杀的海昂然以及精通枪杀的皮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