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衣衫撕裂,光声音就足以给人莫名的刺激,何况一段白花花、嫩生生的臂膀同步展现于眼前呢?
映弦扫视现场。满座食客,多数人,包括除了映弦以外所有的女人,都已急奔下楼,气得酒楼小二连连跺脚。留下来的少数人,也许是尚在犹豫是否见义勇为,也许是龌龊地想要观瞻一二,也许只是因为……佳肴还剩得太多。
但是西厢有一个人不一样。
那人座位离映弦不远。三十岁上下,身材俊伟,穿着一身灰黑的长袍,岿然不动间透着一股冷峻气质。头戴一顶斗笠,若是稍稍低头,就难以看到他的完整面孔。不过此刻,他却昂首盯向陆长庆,嘴唇紧抿,眉毛下皱,上眼皮扬起,眼周绷出了几道清晰的纹路。
典型的想要攻击人的表情。映弦暗想。也许我激上一激,能做一个后援,否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迅速移至灰衣人桌前,凑到他耳边甩下一句:“想象一下那姑娘是你亲妹子,你会怎样?待会儿如果我也危险了,你得救我!”也不等灰衣人回应,转身就向陆长庆走去,边走边喝:“死丫头,原来你在这里!”
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汇聚在了映弦身上。陆长庆听到动静也不由停下了动作,扭头瞧见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子,顿时两眼发直。
“陆爷,亏得有你,我总算找到这死丫头了。”
“你找她干什么?你又是谁?”
“陆爷,你有所不知,这丫头是公主殿下上个月买下来的。居然半个月前自个儿溜了,没想到还这么大胆跑到这酒楼里来唱歌。看我不逮了她回去,好好教训她。”
“哼。公主?你是公主的人?”
“正是。陆爷,给公主一个面子,否则她怪罪下来,不好收拾。”
陆长庆面露迟疑。一方面对公主有所顾忌,一方面到嘴的肥羊就这么放了,却也太不甘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去问城关的军爷。或者,你跟我直接回公主府问个明白?”
卖唱少女倒也机灵,当下一把拉住映弦,哭泣道:“姐姐,我再也不敢了。让我回公主那里去吧。她要打要罚,我再也不敢逃了。”
映弦啪地扇了那姑娘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道:“小贱蹄子,不在公主府好好呆着,偏偏跑到这地方来丢人现眼?”
那中年人也凑了过来,满面哀戚:“小姐,小的这就送晴儿回府。就让她一辈子服侍公主,小的也认了。”
“哼。你亲自卖了你女儿给公主,拿够了银子,还想偷偷把人给带走。天下哪有这样的事?陆爷,你说对不对?”
那陆长庆已然被搞糊涂,但毕竟色心不死,一只肥掌抚上映弦脸庞:“没有这样的事!姑娘,你真该好好管教这丫头。”
映弦暗暗发抖,硬着头皮道:“陆爷,放尊重些。公主那里好说话。”
陆长庆忽然大笑起来:“好好!我今天就算给公主一个面子,便宜了这小蹄子。明天我亲自去公主那里赔罪,姑娘,你可得好好接待我。对了,你叫什么?”说罢色眯眯地舔了舔嘴唇。
映弦强忍即将溢出的恶心感,笑道:“陆爷,你就不必来了。公主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想见客。”
“我如果想去,谁敢拦我?”
映弦暗忖,这人真是跋扈到了一定程度,却不知他到底有多大本事,冷冷说道:“是不是就算你杀了人,也没人敢杀你?“
“哈哈。我也想知道,在这京城,谁敢杀我?”
“我敢杀你!”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一道剑光驰过,陆长庆的人头遽然砸地,颈脖处鲜血狂喷,无头尸身却还直直挺立。酒楼瞬间炸开惊恐的尖叫声。陆长庆的几个奴才吓傻了,慌忙夺门而逃。
映弦惊骇地看着眼前的灰衣人,心想:这事不需要这么解决吧?
灰衣人气定神闲,插剑入鞘,摸出块黑布,利索地包了陆长庆的人头,对映弦说道:“跟我来。”
稍作犹豫后,映弦终归选择相信这灰衣人,跟着他匆匆下楼,出门,一路疾走。七曲八拐,不知走了多久,走得映弦脚都发痛了,终于到达一条隐秘的小巷。灰衣人将映弦引进一座破庙,四下并无他人,映弦喘口粗气,惊魂未定,却听灰衣人问道:“人头在此。你的钱呢?”
“啊?我并没有要你杀人啊。”
“什么?我们不是约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
映弦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是你飞鸽传书给我,要我诛此恶贼。”
“我……怎么飞鸽传书给你了?”
“你为公主办事,不是吗?”
“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