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目光焦急盯着依旧在皱眉思索的赵元奎,而赵元奎却纹丝不动,眼神冷冽的看着桌面闪烁不停。
吴方圆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对着卫樵极其和蔼亲切一笑,道:“你们两人先坐下休息一下。”说完便转身走向赵元奎,心里却也疑惑起来。
吴方圆坐了下来,看着犹豫不定的赵元奎奇怪道:“赵兄,结果已经很明显,为何还踌躇难定?”
赵元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拧着眉头看向远处已经坐了下来的卫樵,神色冷漠道:“此子尽管表面大度从容,谦逊有礼,实际则轻狂刚傲,矫时慢物,品行不一,不修德行。虽然一身才华当世罕见,入得朝堂却非社稷之福。”
吴方圆听的极其诧异,转头看了眼卫樵,愕然急声道:“赵兄,你何处听得谗言?切勿要凭一时好恶坏了人大好前途。”
赵元奎冷哼一身,瞪着眼道:“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吴方圆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心里收卫樵入门的心思却丝毫未变,那自己弟子未来的前途,他自然要放一百二个心,不敢丝毫大意。
他看着赵元奎一脸冷漠,眼神更是寒气冷冽,心里忽然一跳脸色微变道:“赵兄,你不会是想剥夺卫樵的虚状元吧?”
赵元奎张口就要说‘当然’,但是这次论佛是两个人主持,却还需要吴方圆不反对才行。他冷着眉头,故作沉吟道:“此子才华世所罕见,锤炼三五年,当可大用。”
吴方圆一听脸色悚然大变,‘锤炼三五年’,听起来是没有问题,但关键是三五年后,谁还记得卫樵!就算记得,当初你赵元奎不取,谁愿意冒着得罪皇帝身边红人的危险提拔一个陌生人?
吴方圆脸色冷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赵元奎,稍稍犹豫道:“赵兄,这样对于一个后进末学的士子,是否太过残忍?”赵元奎毕竟是院正,吴方圆不管从哪方面都不能与之硬碰,只好将卫樵姿势放低,以期获得赵元奎的同情。
赵元奎不为所动,脸色冷漠如常,道:“吴兄,你必须明白,我等是朝廷官员,身系皇命及天下万千百姓,如果今天我让卫樵夺冠,他曰掀起朝堂风雨,试问,我等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天下百姓!”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吴方圆心里一慌,一时间找不到理由,紧皱眉头犹自不罢休道:“赵兄,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多考虑一下,不瞒你说,我打算将此子收入门墙,做关门弟子。”吴方圆虽然不愿意与赵元奎翻脸硬碰,但是为了弟子将来考虑,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隐然还有一丝恳请在内。
赵元奎也不意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劝吴兄收起这个心思,此子行为浪荡浮夸,纵有一身才学也不入正途,莫要到时候后悔莫及。”他心里已然决定,自然不会受吴方圆几句话便改变主意。
吴方圆听着赵元奎的决然之语,知道事情无法更改,脸上顿时也有了怒气,不由得大声道:“赵兄何曾见过卫樵有行为浮夸?又何曾见过他轻狂傲慢,矫时慢物?还是你受了楚家的好处,想要徇私舞弊!”既然撕破脸皮了,吴方圆也不再怕他赵元奎,当即一脸怒容大声喝问。
卫樵与楚瀚在对面正在交流诗词,楚瀚被卫樵的一番新奇论点震的一塌糊涂,正在一脸激动的快速的在宣纸上写着什么。待对面的声音蓦然一响,两人不由得诧异的不由得抬头看去。
楚瀚一脸疑惑,看了眼卫樵,连忙低头继续写。这次的虚状元显然不是他,但是他的转尾回文诗足够让依韵明白他的才华,加上卫樵今年定然高中状元,不可能娶一青楼女子。因此楚瀚心里完全放心的很,心底一扫之前阴霾。
卫樵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虽然吴方圆那一声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卫樵还是明白,他们之间起了争执。而现在能起的争执,只有虚状元的归属。虽然对于这个虚名无所谓,但卫樵还是有些疑惑,赵元奎似乎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所不满,心有偏见?
赵元奎一听这个就是登时大怒,他一身清廉公正,得世人赞许,岂容他人污蔑!不过身为翰林院院正却要维护翰林院的面子,他压抑着怒气,对着吴方圆冷声道:“吴兄你最好注意措辞,否则我定然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