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稳定益州局面,郭嘉首要就是安定内部,而司马俱,张白骑,徐和三人在地方的作为,他暂时只了解到了司马俱这一人,所以其他二人,郭嘉暂且不论,但司马俱必须拿下。
犹豫片刻,徐庶还是小心地说道:“主公,司马俱在永安的妻妾,不知主公是否了解?”
妻妾?
郭嘉目露疑惑地盯着徐庶,示意他说下去。
徐庶沉声道:“司马俱正妻是广汉秦家旁支的女儿,连带陪嫁了五名小妾,都是秦家之女的侍婢。”
与徐庶四目相对,郭嘉温和的目光渐渐浮起寒芒,到最后已是杀意大盛。
“明白了,看来我向广汉宗族示弱之举已被看破,他们想要反我,却也惜命无胆,只能从我军中内部离间人心,逐步蚕食我的根基,既然司马俱的枕边人都是秦家之女了,那张白骑,徐和肯定也有益州士族示好诱惑。”
更有可能,就连汉中的张辽,在梓潼修扩剑阁道的甘宁,也遭到了同样的离间,但郭嘉确信这二人不会背叛他,可司马俱,张白骑,徐和,却难说了。
离间这种技术活,不可能双方一接触就亮出底牌,倘若益州士族直接来找司马俱,用金钱美女直接收买,让司马俱造反,恐怕司马俱没那个胆子,也必然会直接杀掉对方,可先示好,后再暗中怂恿,司马俱在巴东郡的胡作非为,暗中必定有益州士族煽风点火,在司马俱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时候,逐步把他逼向了只能造反的地步,要不是郭嘉率军正好攻伐荆州,发现了苗头,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主公,你的捷报已经迷惑了司马俱,此时主公携大胜之威返回巴东郡,司马俱不敢妄动,可他手下如今有一万五千兵马,张白骑和徐和初到涪陵郡和江阳郡时,也各只有一万兵马,倘若他们也如司马俱那般征兵扩军,三人手中合计的兵马恐怕会有五万之众,加上益州士族望族从旁协助,处置不慎,将会动摇主公在益州的统治啊。”
徐庶的担忧也是郭嘉心中所虑,但是,他不能放之任之,而且也不能稍加惩戒,因为那样很有可能遭到他们心中暗恨,大道理,郭嘉不想再讲了,上天注定有的人只能是土匪头子,统军将帅,不是谁都能当,不是一身蛮力就足以为将堪当大任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们是功臣不假,可一时之功,不足绵延一世,此时此刻,郭嘉也只能举起屠刀了。
双眼紧闭的郭嘉痛惜地说道:“明曰入永安,无论如何,司马俱必须死,巴东郡必须换别的将领来镇守。”
将司马俱解职不够,因为司马俱麾下有对他死忠的黄巾将士,惩戒责罚恐怕都会使得司马俱怒极必反,必须永绝后患。
徐庶却神情沉重地朝郭嘉谏言道:“主公,司马俱若死,涪陵郡的张白骑,江阳郡的徐和,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都是黄巾余部,同气连枝,与主公麾下许褚典韦,张辽高顺等将隐有对立之势,杀司马俱,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寒风刮过,凉意席卷全身,郭嘉两只胳膊朝身体贴紧了些,苦涩地摇头道:“若这对立之势是争强好胜,比的是沙场威风,我不忧反喜,可若是暗中嫉妒,争权夺利,我要这样的将领有何用处?元直,非我不念旧情,而是形势所迫,荆州已是刘表囊中之物,巴东郡乃益州东面门户,姑息司马俱一时,恐有灭顶后患。”
徐庶表情惊愕万分,呆愣了半晌才迟疑地问道:“主公在荆州败北是刘表所为?”
之前一直以为是荆州内的宗贼抱成一团抵抗郭嘉,使得郭嘉知难而返,却没想到另有隐情,徐庶也想不到刘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拿下了荆州,简直如同奇迹一般。
郭嘉沉痛地点点头,将荆州之败详细告知了徐庶,徐庶听后,叹道:“骄兵之计,诱敌之策,主公之败,败在军心,败在人谋。”
军心骄傲,人谋设局,郭嘉战后反思也得出如此结论。
原本荆州是无主之地,司马俱在巴东郡无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都是行政上的问题,可如今刘表统领荆州,巴东郡在战略就显得无比重要,郭嘉必须派大将来镇守,否则司马俱若被益州士族完全策反后,与刘表里应外合,大军能够在短时之内袭取成都,郭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因为在全局战略中的巴东郡忽然变得如此重要,郭嘉才不得不先用捷报震慑住司马俱,然后大军撤回巴东郡时拿下司马俱。
益州局势在郭嘉兵败之后又突然变得波谲云诡,徐庶也不再劝郭嘉,因为有了荆州刘表的威胁,司马俱就必须死,调离或责罚都是有后患,唯有斩草除根才行。
而杀司马俱,则是郭嘉肃清内部并宣战益州士族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