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闻竹的同意之后,旁孜便咧着嘴直笑。突然想起什么,留下一句话闻竹先洗澡的话,便抱着熟睡中的大白到另一个房间里去,正是空灯的房间。
只是他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任何回应。他索性便直接推开门,发现房内果真一个人也没有。挑挑眉,看样子这人是出去了。旁孜可惜的轻轻拍了拍大白的背,本来还想将大白放空灯这儿,他好跟闻竹独处来着……
计划泡汤了,旁孜满怀失望的走回自己房里。听到里边有水声时,他知道,定是里边的人在洗澡了。
这会,他丝毫没有前几日见到空灯果体便转头的那种自觉了,而是空出手敲一下门,便直接推开进去了。
房内果真如他所料,闻竹正在洗澡,身前还挡了个屏风。不过,屏风有点透,若隐若现的,加上烟雾弥漫,更是衬得闻竹那隐约露出来的香肩更是诱人。
起码,旁孜已经觉得鼻子痒痒的了。他三两步将孩子放到床上,然后找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动作麻利的塞到那一边已经开始滴红的鼻孔里。
“公子,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怎地流鼻血了?”闻竹此时坐在桶里洗着澡,也不忘分神注意旁孜。此时看到旁孜竟鼻子里塞东西,顿时心里担心起来。
旁孜摇摇头,淡定道:“没事,闻公子不必担心。不过,我们这样公子来公子去的,总归不那么方便。不若这样,你比我小,从今往后,我称你为闻竹,你称我为旁兄,可好?”
他的全名现在还不能随便告诉他人,哪怕是闻竹。
闻竹又怎可能拒绝!他笑道:“如此甚好,也显得我们亲近一些。”他巴不得旁孜与他更亲近一些!
闻竹又低下头继续洗澡了,旁孜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瞄过去。瞄一下,再瞄一下……好几次,视线被闻竹捕捉个正着。到后来,他索性便不再躲躲藏藏了,光明正大看了起来。并且,还看得眼都不带转的。
就闻竹上半身露出来的那香肩,那锁骨,那白嫩嫩的皮肤……旁孜此时除了吞咽口水,已经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直到闻竹准备起身穿衣时,旁孜才后知后觉,装模作样的转过头去,看天看地都不好意思看闻竹了。
倒是闻竹,穿好衣服后竟主动走过来笑道:“旁兄也没有见过同龄男子的身体吗?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同龄男子的身体是怎样的,是不是与我一个样……”
“旁兄,你刚刚已经看过我的了,那么现在换我看你,可好?”说到此处,闻竹的脸微微红了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旁孜又怎么可能拒绝!他巴不得这人多看他几眼呢,于是便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想看便大大方方看了,都是男子,有何不可!”
说完,他便直接当着闻竹的面,脱了衣物,走到另一桶还没被用过的水里,慢慢坐下。
那动作,那举止……简直能用优雅来形象!那腰肢,那锁骨,那腿儿……简直能用性!感来比喻!
但,闻竹除了最开始被吸引住之后,注意力便全然放在旁孜胸口的位置了。那儿,有个十分显眼的疤。从后背,穿透到前胸……
旁孜并不知道闻竹根本没注意看他那“优雅动人”的动作,还一个劲的“表演”着,卖力得很,力求将自己最为完美的身材,最为动人的动作展现给眼前那人看。
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旁孜的行为的话,那么“孔雀求偶”绝对是最为合理贴切的!
当天晚上,两人各怀心事睡在一处。除去半夜孩子饿了哭了被吵醒之外,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日,旁孜还是没能找到空灯。倒是那个后面补上来的马夫,来跟他们请辞了,说是得到书信,家中出了些事赶着回去处理。
等到第二日中午,空灯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托任何人捎消息过来。旁孜这才开始担心起来,空灯不会是被抓了吧……
可翻遍了空灯的房间,却什么线索也没找着,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抓,倒像是自行离开的。旁孜也只好放弃,带着大白和闻竹,自己驾马车离去。这一回,他直接自己充当马夫了,没再另外请人。
这不是旁孜第一次驾马车,技术也不算差。就是旁孜对于这一带并不熟悉,因此闻竹不得不抱着大白,坐到车外旁孜的隔壁指路。
明媚的阳光透过繁盛的树枝叶子,星星点点落在三人身上,两个大人相谈盛欢,时不时还夹杂着小孩子的笑声,倒是显得十分温馨。远远看着,还真挺像是一家人。
当然,只是远远看着罢了!汪吉版的空灯强压着一肚子火气,站在路的中间,挡住车子去路。
“空灯大师,你怎么会在这儿?”看到空灯突然出现,旁孜一脸的惊讶。
汪吉心里憋屈着呢,他一点也不想在这儿!“昨夜见着一名黑衣男子行踪诡异,便追上去了。只是,夜里太黑,追丢了,也迷了路。”
迷路了?旁孜眨眨眼,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哈……想不到空灯大师竟会迷路……呵呵,倒是挺可爱的!”
闻竹在一旁轻笑,可不就是可爱!
汪吉一肚子火,却苦于此时顶着空灯的壳子,没法发出来。于是便闷声道:“时间不早了,胖公子,我们得尽快出发。”
于是,驾车的很快就换成了汪吉。而旁孜与闻竹则毫无压力的进了马车内,开始谈天论地。
汪吉只恨不能从来没认识过那个该死的同伴!
这一夜,因着汪吉一肚子邪火,无法入睡,于是马车一夜都在行驶。旁孜只以为这人是急着去皇都,也没怎么管。他现在全幅心神都在闻竹和小孩身上,其余人,他暂时没心思搭理。
若此时文子俊在,恐怖会来一句“见色忘友没天理”吧!
第二日,旁孜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怀里抱着大白,而自己,却在闻竹的怀里!
旁孜呆了,这顺序,是不是不大对?!
就在旁孜与闻竹之间的互动日渐加深,感情一日千里之际,汪吉终于忍无可忍,特地加快速度往某个方向赶去。
没多久,马车停了,汪吉声音冷冷道:“文公子,许久不见。”
“是空灯大师啊,胖子是不是在马车里?”
马车内,旁孜坐不住了,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正好与冲过来的文子俊撞到一处。
“啊!”
“嗷!”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惨叫,各自抱住各自的脑袋,他们的额头撞一起了。等两人缓过来时,才发现,旁孜的脑袋正被闻竹抱在怀里。文子俊的脑袋,正被汪吉版的空灯抱在怀里……
旁孜:“…………”
文子俊:“…………”
“文子,你怎么回事?”旁孜先发制人,“怎么就你这一个,你这些天都哪去了,还有汪吉又哪去了?另外,空灯大师……”空灯为何会抱着文子俊,紧张文子俊?
文子俊苦笑:“一开始是受到那些人的伏击了,因那些人并不是我对手,于是我就托大,留下来断后。只是没想到,这一断,竟到今日才重遇你。这些天,我原本是一直和汪吉在一起的,但前几天,他突然就不见了。”至于空灯,他也想不明白,于是便没理会这个问题。
“那么你呢,胖子,你怎么和白公子一起走了?”文子俊指着闻竹,问道。
旁孜叹道:“说来话长,我们还是上马车上慢慢谈吧。还有,他不是白公子,他叫闻竹,是我的……好友。出自青衣坊。”
最后几字特地加重了语气,为的就是让文子俊不怀疑闻竹。青衣坊不仅仅是娱乐场所,也是秘密情报收集地。因此,青衣坊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是家世没有任何问题的,忠诚度也算高。
文子俊了然的点点头,没再多说,上了马车。
只不过,没一会儿,他便尖叫:“胖子,你从哪搞来的孩子?不是你生的吧?!还是你终于想开了找个女人生的?”
旁孜:“………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男子生子这种事你竟也想得出来………最后,你有见过一个月不到就搞出个五六个月大小的孩子这种事吗?没常识也要有个限度吧!”
车内,文子俊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才道:“你还是先上来,跟我说说这孩子的事吧。”
于是一路上,旁孜就光解释大白的来历,以及闻竹的来历了。至于白竹青,他只字未提。不过,想到白竹青,他才发现有一点挺奇怪,当初是空灯大师将他交到白竹青手里的。可他与空灯重逢之后,空灯却只字未提与白竹青相关的事……
“那么胖子,你确定,这位闻公子……”身世人品等各方面都没问题吗?文子俊始终觉得,这个闻竹有些怪怪的。不仅仅是长相酷似那位白公子,更因为这人看他的眼神……
文子俊不会看错,这个闻竹,看他的眼神里有着警惕。是在警惕什么?文子俊有些玩味的朝那人笑了笑,却不想竟得来那人满是杀意的一瞥。
旁孜对此全然无知,他此时正给小孩换尿布呢!自被拉了一身粑粑之后,旁孜便常备一堆尿布用着了。听到文子俊的话,他还抽空回答道:“没事,闻竹是自己人。”
顿了顿,又道:“他是青衣坊吴娘养大的。”
吴娘是文子俊的心腹,她所养大的孩子,自不可能有问题。但,文子俊此时却丝毫不放心,只因刚刚闻竹给他的那极其危险的一瞥。
而旁孜却不知文子俊心中的怀疑,还转过头特地安慰闻竹道:“闻竹,你可别想太多。我们并没有怀疑你什么,只不过是因着最近发生太多的事,弄得大家有些草木皆兵罢了,还请你见谅……”
闻竹淡淡一笑:“无妨,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毕竟也确实是个外来的……”
旁孜心疼的拉起闻竹的手,安抚道:“你别想太多,我知道你不可能背叛我们的。倒是我,得向你道歉。若是一开始我便考虑到你跟着我们可能会被追杀这一点并向你说清楚,不让你跟着的话,你现在也不会跟我担惊受怕……”
闻竹却浅笑道:“可若不是跟着你出来,我也不会知道,这外边的世界竟是如此之精彩!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青衣坊内长大,极少出门。就算有,也是来去匆匆,从未注意过路边的景色。可和你一起出来之后,我却欣赏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美景……”
“我该感谢你才是,是你让我感受到人生的美好!是你,让我感受人活着的快乐!”最后这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没有旁孜的存在,那么他的内心,恐怕只会存在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旁孜呆呆看着闻竹那严肃的,被夕阳渡上一层暖黄色的圣洁面孔,心里突然觉得饱饱的,暖暖的。
这个人,是他所喜欢上的人啊……
平日里看着清冷无谷欠,是因着对那些人并不在意。但真正在意起谁的时候,却又是那般热情温柔体贴……
这个人,外表看着很脆弱,但内心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坚强!
这个人,比任何人都懂得感恩,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温暖人心……
他喜欢上的这个人,是如同暖阳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