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感觉自己不能任由亚楠这么猜想下去了,免得精明的亚楠会看出端倪,到时候自己要如何免得家人?
戚公子到自家给亚楠提亲,没有成功,自己这辈子就不可能嫁给她了,爷爷奶奶不会答应,爹娘也不会答应,连自己也不会答应,也许连戚公子也不会答应的。不能说出去,谁也不能告诉,就让他在自己心里一直的藏着,一直的藏着。
哦呵呵呵!惠姐好有眼光啊!能看出这个小子是皮黑马!惠姐好眼光!过几天陈学慎应该会过来给爹拜年的吧?到时候给惠姐探探口风去!
亚楠将惠姐激烈的反对,误以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不然前面问是不是宋乔生的时候,惠姐还能情绪平稳的说不是,一旦问道陈学慎的时候,惠姐表现的太过激烈。必定有问题,应该就是他了。
虽然惠姐应该大陈学慎一岁,但这个不是问题,这个时代人很喜欢女人大男人点,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
惠姐如此伤心,难道是担心高中解元的陈学慎看不上她?想到这个可能,亚楠也有些没有把握。
罢了,自己找机会试试陈学慎,看看有没有可能促成惠姐心意吧?其实说实在的,陈学慎这个人还是值得信赖的,人品不差,只是感情的事,最好能两情相悦,不然伤害的不仅仅是两个当事人,还有两个家庭。
“爹,我给老师拜年之后,就准备动身去京城考试了!”
陈学慎背着一捆柴从村里后山回来。趁着自己在家,多从后山捡些枯柴,免得爹娘从田地里面回来还要进山捡柴。
“嗯,今年爹陪你一起给你们老师拜年,慎儿,你有空就好好读书,别去后山捡柴了,耽误你考试!”
陈学慎的养父陈中慈,脸上带有愧疚,若是自己有能力,家里哪需要孩子操心家务事?
“爹,不碍事的,天天看书,也看不下去,能动动身子,对身体也好。”陈学慎笑笑回答,家里如今越来越好了。
弟弟身体几乎完全好了,虽然不能去学堂,但是爹在家都教着弟弟的,自己每次回来,也教着弟弟,还把老师教导自己的释义,留在家里,给弟弟看看,不期望弟弟也能考上,但求弟弟能明事理。不辜负爹娘的多年辛苦。
说起来自己还得感谢老师,若非老师指点自己,自己还在跟爹娘他们客气敬重着,这次高中解元回来之后,自己主动多多体贴爹娘跟弟弟,如今爹娘弟弟好似有点当自己是家人了。
自己试探的问了爹自己要娶老师女儿的意思,没有想到爹一口答应,甚至还主动提出早些定下来,免得叫老师担心自己会试高中后变卦。
“你这孩子!村里人现在都叫你解元老爷了,你还跑去捡枯柴?爹娘过去捡柴不要紧,你去就不好,怎么说你也是老爷了!”
陈中慈的妻子,不赞成的说着自己极为争脸的养子,如今七里八乡的谁不羡慕自己养的这个儿子?
学慎不仅争气,还讲良心,高中解元之后,跟从前一样对自己一家人好,不,是更好,而且自己试探的问了一下,他要不要回宝庆的老家看看,这孩子一口否定了,说他只有这个家,当时自己心都化了。
“娘,我可不是什么老爷,在家里,我只是你们儿子,等我会试回来,要是可以的话,爹娘弟弟都跟着我一起上任,家里的田地,不行就佃出去吧!”
陈学慎笑笑对着娘,从自己真正放开心怀之后,忽然发现娘也会不准自己这个,不准自己那个,感觉真的像娘了呢!
“嗯,佃出去好,爹娘就不要这么累了!”弟弟陈学皓忽然从屋里出来,十来岁的男孩,显得很瘦。不过脸色却红红的,早已没有了从前的病态苍白。
“好好,娘听你们兄弟的,到时候娘就靠你们兄弟养着,谁叫你们不给我跟你爹种地的?呵呵呵!”陈学慎的娘摸摸自己儿子的头,很是自豪。
别人家的亲兄弟也不如自家的两个孩子亲,学皓这孩子特别听他大哥的话,他大哥也特别疼他弟弟,只要在家,都耐心教导着他弟弟。
“好好,我养爹娘!”学皓一口肯定答应着。
“你还小呢!有大哥在,轮到你养爹娘?你还是去好好看书,一会大哥考考你!快去!”陈学慎嗔怒了自己弟弟一声。
“可是我会挣钱,大哥,我让爹娘将家里的钱全部买了田地,方正你中举之后,我们家里的田地又不要交租的,可惜买的田地太少,家里满打满算,也才三十亩,等大哥当了官,有了钱,我们家买上几百亩田地,爹娘坐在家里收租子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陈学皓说的两眼发光,仿佛眼里全是银子一样。
陈学慎看着弟弟如此,嘴唇抖动,很想教导他一顿,但又不知道教导他什么?好似弟弟也没有说错,可自己若是真当了一地官员,能这样大肆购买田地吗?自己有那个俸禄吗?难道要自己去接受世家的馈赠,然后为他们所用?
不!不行,老师一向清廉,自己这个做学生的更是不能丢他的脸,再说自己也不愿意跟那些世家勾搭成奸,危害百姓。
这一次自己高中解元之后,上原几乎所有世家商家都在向自己示好,不屑赠送大额程怡,动辄上百两,都被自己一一拒绝了。
老师说的果然对,踏上仕途,前面就充满了诱惑,稍有不慎,便深陷其中,只是若是真的靠自己的那点俸禄养家,是可以养活全家,但却不能让全家人过上世家人的精细日子。
也许连亚楠家的日子也不如的,亚楠家起码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县城的宅子,还有那十几间的铺子出租。自家如何比得?幸而老师从来清廉才不曾嫌弃自家贫苦,答应等自己高中进士后将亚楠嫁给自己。
诶!清廉则意味清苦!苦了自己无事,苦了家里,还有娇养大的亚楠,如何忍心?
好在这次上原考中四个举人,上原助学基金奖励了老师两百两之外,自己也得了五十两。自家才不至于担心自己去京城的盘缠。
也许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学着变通一点,看看家里能不能有增添收入的地方?
这几天陈学慎在家里到处看看,有没有能从土地里面生出钱来的地方?三十亩的田地,全部种上了小麦,就是不要交租,也变不出多少钱,更何况家里还有油盐酱醋茶的家用?
“喂,你发什么呆?你是不是想着哪个小姐?”
亚楠看着陈学慎在自家菜园发呆,手里的那根萝卜,都抓了好长时间了,可恶的惠姐,在前面压根就不睬他,诶,惠姐的脸皮不是一般的薄啊。
若是自己是惠姐,无论如何也得努力一把,不行就彻底忘记他,也好过如此难受。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的女人,还真没有几个胆子大的敢去质问对方心意的。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自己出马的,不然爷爷奶奶要被惠姐气死了,一向老实听话的惠姐,在说亲这件事上,虽然态度十分配合,但神态却无不告示家人,她不愿意。
差点没有气的二婶抽死惠姐,好歹二婶给自己面子,没有真抽惠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这个时代的女儿家耽误年纪大了,外人准能传的风言风语,各种打击都有,别到时候惠姐走上雷静的老路子,雷静能好运的逮上爹这样的奇葩,不见得惠姐也有这样的运气啊!女人一个嫁不好,毁的可是下半辈子。
就像自己三姑,嫁了那样的婆家,憋屈了那么多年,幸亏三姑父能狠心出户,不然的话,三姑这辈子算毁了。可怕的婚事啊!
关键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若是被休或者和离,一般名声都臭了,再要找的话,基本上只能是配歪瓜裂枣了,硬气的就一辈子一个人过,受尽邻里欺负,嘲讽,不然就配那歪瓜裂枣去了。
“你啊!不要乱说,会毁人清誉的,懂了?”
陈学慎宠溺的用手里的萝卜,轻轻敲敲亚楠的小手,虽然亚楠娇贵异常,但她偏偏喜欢往菜地里钻,弄得手上全是泥,也从不见她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