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散去,观众哗然。
这才多少秒?已经分出胜负了?
刚才还嚣张得鼻孔朝天,能满嘴喷粪的托拉斯已经扑在台上。因为重创,托拉斯无法维持变身的形态,在迷雾散去之前恢复了人形。
局面逆转得太快,别说观众,即便是托拉斯自己都无法相信。
不知是想骂人还是想说点什么,托拉斯用手肘支撑起身体,脖子抬起,望向身前淡然微笑的雷文,一张嘴,就是一大口鲜血。
“咳……”肺部传来的剧痛让托拉斯什么都说不出,托拉斯绝望地发现,随着自己咳嗽,咳出来的血里居然有肺叶的碎片。
施施然走到托拉斯面前蹲下,雷文用活绳支起托拉斯的下巴:“你刚才好像说,倒数十声就什么来着?怎么变成你自己断掉手筋脚筋趴在地上呢?”
“呜……咳咳……”托拉斯满脸不正常的嫣红,似乎想争辩,脖子鼓得老粗,感觉像是在脖子里塞进两根管子。
“哦哦,不好意思,忘记了,你现在连说‘投降’都说不出了。”
没错,雷文现在是在嘚瑟。
偏生没一个观众觉得雷文过分。毕竟刚才托拉斯骂得太难听了,那种肆意到极点的狂妄宣言碰上了雷文的绝对实力就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观众也不恼,哪怕没有谁喜欢雷文,却也乐于看到代表费伦出场的托拉斯用生命在演绎笑话。
在比武中,只有三种情况可以分出胜负:一方喊投降;一方挂了;一方失去意识后由裁判终止比赛。
现在三种情况都不是。
莫沙帝国观众们嗜血的心顿时被勾了起来。这些观众可是长年累月观看角斗比赛的,人与人的,人与怪物的……如果说过于短暂而且看不到的交锋无法给观众们带来愉悦,那么残酷的虐杀依然可以弥补上这一遗憾。
“托拉斯啊!撕人血肉这么血腥的事我做不出来。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好不?我给你两个选择,我一剑一剑捅你,直到你受不住向我磕三个头表示愿意当我奴隶,又或者你直接死掉……”
这一刻,托拉斯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死。如同一条被丢上岸的濒死鱼儿。托拉斯拼命呼吸想让空气进入肺部,但充血的眼球却死死盯着雷文,眼里的敌意没丝毫降低。
用活绳勒住托拉斯的脖子,雷文绕到托拉斯身后。拿出锯齿状的短剑,对着托拉斯大腿就是一剑。
“呜呜呜——”痛苦比托拉斯想象中要厉害得多,那是一种超越肉体的灵魂侵蚀。托拉斯总觉得那把短剑中冲过来的某种东西在摧毁着自己的意志。
一个神秘的声音如幻听一般回响在托拉斯耳边:“屈服吧!屈服吧!屈服了,你就会好受很多!”
托拉斯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志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消散,偏偏这催眠般的声音飞速地吞噬着他的心灵。
不——
我绝不屈服!
世界是为我而存在的。我是世界之王!
托拉斯心中呐喊着。
然而五秒后,第二剑刺入,这次是托拉斯的左脚掌。
又是一波夹杂在痛苦中、肆无忌惮的灵魂冲击。
不!
我不屈服!
世界上我是唯一的!
嘴里发出含糊的惨叫,托拉斯的眼神却有了迷惘。
第三剑。
这次是右臂,那种肉体上的痛苦没有那么犀利了,托拉斯的眼睛有点像喝醉一样,有点朦胧。
不。
我怎么会屈服。
世界上,我……什么来着?
脑子里的记忆产生了混乱,托拉斯发现自己有点记不清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场外的贵宾席上,代表费伦帝国出席这次比武的两位公爵坐不住了。托拉斯的底牌他们是知道的。原以为托拉斯是估计麻痹雷文。等雷文靠近后突然发动变形,给雷文致命一击。
这样的反杀戏码,在国内见过不少次。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从放大的影像中能看到托拉斯的眼神在涣散,这意味着他所有的反抗已经在迷雾中用过了,现在的托拉斯仅仅是一只任由雷文宰割的肥羊。
不妙了!
托拉斯可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虽然无法给他正式的身份和地位,一旦他死在擂台上两位公爵也必然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