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元航是炉鼎,助你恢复实力。”
“不能这么说,他……”
“不,他就是炉鼎。懂我的意思吗?”
“……”
“骆扶珑是一个错误,她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本来我应该杀了她。”
“也不能这么说,她……”
“不,她该死,虽然她总是能在夹缝中生存,但她必须死。”
“你是女神,这是你的世界,你不能杀死任何诞生在你的世界的生命,这是你说的,所以仙魔二族才会生存至今。”
“是的,所以骆扶珑能活到今天。我只希望你明白,元航和骆扶珑和你不在同一层次,你的视线应该停留在更高的方向。”
“那是什么视线?”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叫‘上苍视角’,你已超脱于世间任何生命,应该用上苍视角看待一切,停留在人间的只是你的身体,有朝一ri修为足够,你就能顺利升华。如果你的心仍留在人间,那么你的境界永远无法升华。”
“你是让我抛弃感情的束缚、专注于修炼吗?”
“你的修炼方式是对的,终究有一天会升华,我不是让你抛弃感情,而是爱得更大、更博、更广。人类是一个种族,蛮兽也是一个种族,你爱的是整个种族,并非其中的个体。正如你恨的是整个仙族,并非其中一个仙人。”
“恐怕我做不到如此博爱。”
“你能做到,也必须做到。神爱世人,并不代表爱上个体,因为层次不同,神所关注的是整个种族的兴衰存亡。优秀的种族需要你去繁衍壮大,卑劣的种族需要你去消灭铲除,你为这个宇宙奉献得越多,将来的收获也越多。你爱一个人或恨一个人,对宇宙而言微不足道。”
“在人类中,元航和骆扶珑算是重要的个体吗?”
“人类是优秀的种族,元航和骆扶珑是两大异类,上苍创世也有遗漏,他们就是遗漏的两点,所以他们和绝大多数人不同,连我也不知他们最后会变成什么。”
“他们对我都很重要,你至少该让我知道他们会不会过得更好。”
“骆扶珑来自上一代文明,在两代文明最强者冲击下诞生灵体,成为超越时代的产物。她的存在是巨大的错误,迟早要得到修正。”
“那么元航呢?”
“他比骆扶珑更奇特,他的命运在进入魔界时就该戛然而止,但他偏偏活了下来。”
“是我救了他。”
“不,当时他的父母比你强大得多,连他们都救不了,你当然也不行。他能从千万魔兽中幸存,带有一种难以说清的奥义,连我也不明白。”
“那我和他缔结‘生命共同体’总是真的。”
“这也是难以理解的。他本不该和你产生交集,却成了生命共同体。他的身体本该十分羸弱,却练成天下最强体质。他的寿命本来很短,却莫名其妙突破了体系的束缚。如今得到我的混沌元气,他更是置身时间之外,这个时空对他失去了限制。”
“你的意思是……至少他能活很久。”
“元航和骆扶珑都能活很久,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另有深意,他们脱离了我设定的体系,变成不受约束的另类。”
“听起来似乎是好事。”
“如果愿意接受考验,他们也可以像你一样得到我的重视,但在这之前,他们始终是两个异类,我不会寄予厚望,也不会放任不理。”
“如果他们都晋升武神,可以帮你做许多事,也可以减轻我的压力。”
“你记住,天逆境的‘天’不等于我的‘天’,也不等于你的‘天’,我对你的寄望远不止此。他们当然可以晋升天逆境,也会有一片小小的‘天’等着他们去开拓、去重建。但你头上的‘天’比他们大千万倍,你应该加倍努力,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和事上,我迫切等待着你进入我的世界。”
“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变成这样,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推动。”
“等你拥有自己的宇宙,你也可以让一切在你意愿中发展,这就是神的力量。还记得三年前那个越变越大、最后大如星球的依光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用毕生修为凝聚的能量体,可惜我功力不足,最后消散了。”
“不,它没有消散,还在扩大,整整过去三年,它一直在不停地向宇宙边缘扩散。”
“真的?”
“你的目标就是追上它、找到它、超越它,然后你会看见新的世界,和那里比起来,现在的一切都微小如尘。”
“我会努力的,多谢指点。”
“我的意念不能停留太久,小依光,我们要说再见了。”
“再见,尊敬的女神。”
“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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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地核中继续修炼,并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不受外界干扰。
她尝试着用女神所谓的“上苍视角”看待一切,就像人类看一群蝼蚁,蝼蚁们筑巢、觅食、争斗、死亡,生活井井有条,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人怎么会对蝼蚁产生感情呢?
然后一切都变得淡漠起来,她反感自己对那个女人的醋意,厌恶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失望,憎恨自己对他们在一起的抵触和排斥。这是蝼蚁的情感,她不可以陷入其中。
但在内心深处,她也感到一丝疑惑:
既然那两个人是宇宙间的异类,那么他们莫名其妙在一起,也就变得不那么莫名其妙了。
是否有某种力量在策划、推动、促成这一切?
如果是真的,那么又为了什么?
最后,她放弃了这个玄之又玄的问题,决定不再纠缠,修炼为上。
她是依光,是史上最强大的武神,是唯一能与创世女神对话的人类。
——是唯一能与上苍交流的蝼蚁。
她有使命和责任,有无尽的奥秘等着她去探索,人间对她而言,太小了。
她再次沉睡,与星球中的生命融合,汲取着宇宙间最伟岸磅礴的能量。
地核中“轰隆隆”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