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茱莉亚望着神色平静的沈临,心头滋生起一种强烈的感觉:沈临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掌控的,哪怕是在异国他乡!
而在分局局长杰克并不是太宽大的办公室里,莫纳德脸色铁青地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杰克的位置,而坐在一旁的则是同样脸色很难看的市长助理汉森。当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和政界的大佬汉森,杰克难堪地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贝丝博士的神色却依旧平静如常。
就连莫纳德心里都在郁闷,这个女人究竟生了一幅怎样的心肠,事情都麻烦到让人头疼了,她竟然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就是这场麻烦的“罪魁祸首”吗?
“副总警监,汉森先生,我们同意马上释放他,这难道还不够吗?我们警局传讯他,也是为了办案所需,并无违规之处,他这样做,我们可以控告他干扰和施压妨碍司法公正!”杰克辩解道。
汉森勃然大怒:“杰克警督,你难道还没有搞清现在的状况?沈,不是普通的华夏国人,他是华夏国重视和派遣过来的访问学者,在联邦政府有备案,拥有外交特权的重要人物。你们没有确凿的铁证,就擅自传讯外宾,这本身就是一种滥用执法权的行为!你们必须要为你们的行为负责!”
“如果华夏国通过外交渠道向联邦政府提出抗议,那么,你让市长先生、让州长先生,怎么向联邦交代?”
“而且,对方抗议你们办案过程中,对其有过羞辱性的言辞和种族国界歧视!所以,你们必须要马上向沈道歉,公开书面道歉,按照他们的要求!”
莫纳德也沉声道:“所以,杰克,贝丝,马上道歉,先安抚他们的情绪,至于案子,过后再说!”
杰克不敢抗拒上司和市政厅官员的命令。但贝丝却显然并没把汉森的话放在心上,她冷冷道:“副总警监,警局对嫌疑人进行合理讯问,这是依法进行的,并无违规之处。虽然现在还不能下结论说沈就是凶手,我们还缺乏一定的证据,但他作为本案第一嫌疑人,这是确凿无疑的!”
“我们为什么要向犯罪嫌疑人道歉?公开道歉,向媒体表示我们抓错了人?办错了案?一旦事后证实,他就是凶手,我们又怎么向公众交代?”
汉森似乎对贝丝的“古怪”和难缠也有所领教,他不耐烦地耸耸肩:“贝丝,我不跟你争辩什么,但是,既然你口口声声宣称沈临是嫌疑人,那么,请拿出证据来,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能说服地方检察官、法官、陪审团,能让华夏国方面心服口服的证据来!证据何在?!”
贝丝神色不变:“目前证据还不完善,我们还需进一步的调查。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会将凶手抓捕归案!不管他是什么大人物,不管有多大的压力,我都会坚持调查到底!”
“我不会道歉!”贝丝转身就走。
汉森几乎要暴走了,贝丝如此软硬不吃的态度,直接让这位在F城位高权重的市长助理恼羞成怒了。
莫纳德也是大怒:“贝丝,你被停职了!这是命令!你涉嫌滥用法医执法权,必须要接受内务部的调查!”
贝丝猛然回头来怒视着莫纳德:“副总警监,你无权停我的职!我是警署法医鉴定室主任,只有在警署内务调查委员会确定我存在违规行为后,经由总警监签字认可,才能停我的职!抱歉,在内务调查结束之前,我仍然会履行职责,进行我应尽的调查!”
莫纳德难堪地一时语塞。
贝丝是一个骨子里视规则若生命的女人,她早已将法律和规则熟记在心,正如她之所言,莫纳德虽然作为上司和副总警监,但却还是没有权力直接停她的职。
而只要她还在岗一天,以她的个性,她还是会继续调查下去,继续拿沈临当犯罪嫌疑人来对待。至于要让她向沈临公开道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贝丝摔门而去。
汉森无奈地望着莫纳德,两人一时无语,顿觉头大如斗。
“怎么办?莫纳德,我可是要警告你们,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不仅仅是警署要承担责任,市长先生也承受来自州和联邦政府的追责!现在舆论压力很大,你让我怎么向市长先生交代?”汉森怒视着莫纳德。
莫纳德尴尬地耸耸肩:“汉森先生,请不要激动,无论如何,案件也不可能放弃不办。我们警署依法办案,继续追查凶手,至于其他的,还请汉森先生代为斡旋!我已经向总警监报告过,作为警署来讲,不会因为压力就停止案件侦破,请你理解。”
汉森豁然起身,拂袖而去:“依法办案!希望真的是如此!莫纳德副总警监,请马上处理好沈这个大麻烦!”
莫纳德起身欲追,却又无奈地坐下。他是警察,破案是他的职责,不会因为什么压力而放弃办案;但汉森却是政客,考虑更多的则是政治层面的东西,两人在一起沟通本身就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