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和杰克等人在监控室内看到这种情况,非常兴奋。只要约翰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他主动认罪,警署就可以顺利结案,对约翰提出谋杀罪的指控。
杰克耸了耸肩,感慨道:“贝丝博士,沈的心理战术非常有效,我看,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出面了。”
贝丝摇摇头,神色依旧有些凝重:“约翰不是一般人,他通晓法律规则,知道怎么来规避法律惩罚,我看他或者会承认向布莱尼特下毒,但雇凶杀人,他万万是不可能主动认罪的。”
果然不出贝丝的意料之外。
约翰尽管心理防线有所松动,但作为司法界的老油条,他知道如何来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他心里非常清楚,警署已经掌握了较有利的证据——向布莱尼特下毒的事情,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瞒都瞒不住,只要有医生霍金斯的指证,无论他认罪不认罪,都是铁证。
因此,他眸光闪烁了半响,终于决定“丢卒保车”,承认下毒但回避杀人——由此,他顶多是面临几年的牢狱之灾,而不至于被判终生监禁甚至是死刑。
“我要见律师,同时请本城的地方检察官过来,我有话要说。”约翰咬了咬牙:“沈,你不用再浪费唇舌了。”
沈临长出了一口气,他深深凝望着约翰,心头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是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佳效果了——约翰会主动承认下毒来与地方检察官和警署做交易,至于谋杀,在没有铁证之前,想要让他松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之所以感慨,是因为在该国的法律体制下,就算是明知一个人是杀人凶犯,但证据不完备,或者说对方钻法律漏洞的能力很强、经验丰富,都很难将此人绳之于法。这大概就是M国式民主和法制在现阶段的某种缺失吧,但总体来说,利大于弊,些许弊端并不能否定这种法制制度的进步。
沈临走出了审讯室,将之交给了贝丝和杰克。剩下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他不想再搀和进去,就告辞离开了警署。
至于约翰是不是跟地方检察官和警署达成某种妥协和协议,至于约翰是不是会被以谋杀罪指控起诉,就看警署的后续努力了。
到了这个份上,沈临估摸着约翰逃脱法律惩罚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沈临乘车离开警署返回寓所,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约翰的女儿惠特尼。
安迪皱了皱柳眉,轻轻道:“沈,这就是约翰的女儿惠特尼?”
“是。”沈临微微一笑,跳下车去,向惠特尼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惠特尼小姐,找我有事?”
“沈教授,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我能不能请你去附近的咖啡馆喝一杯咖啡?”惠特尼目光闪烁,轻轻道。
沈临没有任何迟疑,挥挥手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好,我正好也想跟你谈谈。”
惠特尼似是没料到沈临会这么痛快,倒是有些意外,她旋即欣喜地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红色的福特车:“沈,坐我的车,我们去喝一杯咖啡!”
见沈临要上惠特尼的车出去,安迪有些迟疑:“沈……需要我陪你吗?”
安迪不是想跟随当什么电灯泡,而是担心沈临的安全。但她旋即想起沈临身怀“厉害”的“华夏功夫”,也就耸耸肩:“如果不需要,那我就休息了。”
“安迪,你休息吧。我与惠特尼小姐谈点小事。”沈临说完就上了惠特尼的车。
惠特尼扫了安迪一眼,也没有理会她,径自上车开车飞驰而去。
惠特尼开车驶向繁华的市区,左拐右拐,专心开车,一直保持着异样的沉默。她沉默,沈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凝望着车窗外的城市景象。
他大概明白,惠特尼为什么会主动找上自己。同时,他心里更明白,惠特尼此次带自己出来,不是喝咖啡单独谈一谈,而是要带自己见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天使之泪组织的核心人物。
沈临无意中发现惠特尼佩戴的挂坠正是天使之泪的组织信物。他在警署故意暗示惠特尼,就是想要通过惠特尼与天使之泪组织的人接触一二,看看有没有机会探查到罗雪梅的消息。
惠特尼佩戴的挂坠是银饰,根据沈临掌握的信息来判断,金、银、铜、铁为四个等级,金质为最高等级,铁质为最低等级,而很显然,惠特尼在组织内的地位很高,堪称是准高层了。
果然,惠特尼驱车半个多小时才抵达了一栋摩天大厦楼下。这是一栋名叫“新世纪”的大厦,明显是一家本土大企业的总部所在地。
惠特尼将车停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内,从她刷卡顺利通过严密保安门禁的熟练动作来判断,她肯定是这里的熟人和常客了。
“惠特尼小姐,这就是你说的咖啡馆吗?”沈临没有着急下车,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