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大厦已经启动了一级安保警戒系统,如果要想解除警报,必须要有佩蒂的指纹输入已经密码输入双重解锁,否则,计算机主机仍然会默认警戒灭杀命令,剿灭任何出现在大厦内部的外来者。
而密封起来的这间办公室,显然在警戒状态下是无法开启的。
可佩蒂还没有发出解除令,警报却明显已经解除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还是人吗?天使还是魔鬼?
佩蒂越想越是恐惧,脸色苍白如纸,瘫在办公桌后面无力站起。
直到惠特尼进门来,佩蒂的大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对于沈临的敬畏和恐惧,已经深入到骨髓和意识之中,她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妈咪,你怎么轻易放走了那个沈?”惠特尼问。
佩蒂神色缓缓平静了下来,声音无比的凝重:“惠特尼,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人!他今天过来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你,都不曾见过这个华夏来的中医访问学者!”
“为什么?妈,你怎么了?”惠特尼愕然。
佩蒂猛然一把用力抓住惠特尼的手,握得惠特尼生疼:“惠特尼,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不要招惹那个沈……忘了今天事,忘了这个沈,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去医学院上课,坚决不能再见那个人!”
与此同时,警署。果然如沈临预料的那样,约翰在医生霍金斯的指证下,不得不承认在过去的几年中向妻子布莱尼特下毒,用的就是处方药阿托品。
对于他下毒的动机,不言而喻了。约翰的经济状况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他所拥有的一切马上就要成为破裂的泡沫——失去大房子,失去豪车,失去一切的一切,成为穷人乃至沦落街头成为流浪汉。为了得到妻子名下的那一大笔钱,他人性泯灭,起了歹意。
但约翰只承认下毒,否认谋杀的指控。杰克和贝丝明知道肯定是约翰雇凶杀人,但缺乏有力的铁证,面对这个知道如何钻法律漏洞的地方检察官,警署的人感觉非常无奈。
约翰的难缠和狡猾,远远超出了杰克的想象。
经过几番交锋,最终,约翰与本城的地方检察官达成协议,他承认向布莱尼特下毒,让检方以谋杀未遂提起指控。
沈临在返回寓所的路上,接到了安迪的电话。安迪在电话里向他说了警署无法对约翰定罪、只能退而求其次,以谋杀未遂提出指控的事情。
沈临沉默了一阵,通过布莱尼特的这个案子,他对这个国家的司法体制和社会环境又有了一层更深的认识。
因为缺乏铁证,警署和地方检察官不得不让步妥协,而约翰有恃无恐,以主动认罪免去庭审为筹码,换取了一个在他看来非常理想的处罚交易。
暂时来说,这或者就是一个无奈的结果了。
布莱尼特的案子就如此无奈结案。当然,警署还是会继续进行一定范围内的追查,只要能发现更有利的证据和线索——比如抓获行凶的职业杀手,就会再次对约翰提起指控。
但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对于杰克和他的下属们来说,对于贝丝来说,这样的结果并不少见。作为执法者,他们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而作为冷面法医官,崇尚证据理性的贝丝,在这种时候,也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异样的沉默。
每逢这样的时刻,警署内部的气氛都非常低沉,而大多数警员都会选择去警署办公楼下的酒吧内借酒浇愁,放松一下紧张了很多天的神经。
因为这家酒吧靠近警署,所以顾客大多数都是警探和警署的文职人员。
至于贝丝,则独自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洗了一个澡,倒上一杯龙舌兰,默默地自斟自饮。
夜已经深了,这个夜晚,对于本城的所有居民来说,与过往与未来的每一个夜晚并无什么不同。
而在西区——也就是贝丝公寓所在的这个区域内,凌晨一点左右突如其来的两声枪响,惊醒了不少人的美梦,其中就包括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