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房间内没有人说话,第一轮活下来的其余五个人在房间的角落中同样静默着,丝毫没有打了胜仗情绪高涨的摸样。
墨菲斯近乎以一己之力干掉了那传说中的独眼巨人,这种不可能发生的“壮举”偏偏发生了,却让旁人根本无法升起安全感——第一轮就死了超过一半的人,而这个最厉害的小子也受了伤,之后还有至少四轮比赛,如何应对?
“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半晌,墨菲斯突然问道,声音在石室中略显突兀。
屋子里都是花钱进入竞技场的自由人,没有一个是奴隶。
“赌博输光了,输无可输,只剩一条烂命。”
满脸络腮胡子的剑士第一个回答,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
“被布拉格城通缉,来到这里,赢了就换个地方继续生活,输了就死了拉倒。”另一个年轻剑士轻轻握紧手中的银色挂坠,轻轻画了个十字。
“被一个婊子骗光了家产。”
心有不甘的怨恨。
“家里欠下了高利贷。”
徒呼奈何的萧索。
“只是想杀,或者被杀。”
走投无路的决绝。
五个人回答后望着沉默的墨菲斯,后者思索片刻,在远处象征着第二场竞技比赛结束的铁门摩擦声中轻轻摘下了兜帽,起身,望着打开的大门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承诺。”
……
法布尔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作为铁拳竞技场的负责人,盈利定然是他的首要目的,这其中分很多种方式——当庄家收开盘赌局的钱自然是其中利润最大也最容易产生暴利的,相较于全场包厢费每晚总和过万枚金币的收入,一场由独眼巨人作为主角的竞赛绝对可以轻松制造十倍以上的利润。
只是今天独眼巨人这个无往不利的赚钱利器竟然被人不声不响的干掉了,实在是要多冷门多冷门。
按理说,竞技场晚间的第一场竞赛永远是开胃菜形式——说白了就是实力一边倒,制造出一种完全碾压甚至虐待的血腥局面,调动起台下贵族们的情绪,快准狠三个字最恰当不过,就如同享用牛排先要用红酒铺垫味道一般,要酝酿气氛。
只是今天的快准狠过后,倒下的却是“铁拳竞技场”今年新捕获的台柱式角色!
为了在蛮荒平原上将这个脱离族群的家伙活捉,竞技场幕后的真正主人托尔伯爵可是付出了超过一百人死亡的代价,换算成金币也足足超过了十万之数!
可是这他妈的大块头还没来得及带来八万金币的利润就死了?自己怎么交代?
法布尔有点焦头烂额了,虽然刚刚那盘赌局因为押注全在独眼巨人一方而让竞技场一次性赚了三万多枚金币,可是独眼巨人却永远倒下而再没有利用价值——对于竞技场而言,最大的缺陷就是可能出现付钱进来的自由身份者爆冷门的情况,没办法,谁让风险和机遇并存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可能发生,铁拳竞技场才能在一次次“意外”中赚得贵族们满意的口碑并屹立多年不倒。
只是对于这种情况,竞技场自然会采取一点点手段让这些给竞技场带来“意外”的硬茬子产生更多的刺激。
“改换今天的安排,第三场将他们混在一起,和奴隶都放上,五十人,准备把大家伙放出来,赌局十万金币打底。”
法布尔用手帕擦了一把额头,狠下心下了决定,起身从自己所在的房间内部翻出了一个精致而带有魔法阵的盒子,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后取出了一个让一旁的仆人觉得甚是诡异的东西——不是什么看似古老的钥匙,也不是什么形状外观精致而有魔法波动的道具,却是一枚造型粗糙的…铃铛!
仆人抬起双手想要接过,却发现法布尔根本没有给他的意思,而是紧紧地捏着这个铃铛快步走出了房间,径直走向了竞技场直通底层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