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个城堡了?”
“守夜人需要一个有养分却更要安静的土壤生长,翡冷翠适合生长,却不合适生根。”
“你的理想似乎比温德索尔曾经的那位家主还要大胆,”阿什坎迪看着简陋的营地,轻轻坐在了那用原木生生削切后制成的“木凳”上,“现在就要看你是否有他那么疯狂了。”
“衣卒尔的疯狂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超乎想象,我不知道他当初给你的印象如何,我的脑海中,他似乎是领先整个时代的一个人物。”
“我和他见过两次面。”
阿什坎迪微微账眨眼睛,轻声诉说着一段或许早已尘封的历史,“一次是在他成为温德索尔家主时,一次是帝国战局濒临崩盘而他挺身而出时。”
“温德索尔家族领地的衣卒尔雕塑前有过一句话——‘对于地下秩序来说,他的地位不亚于威廉亲王’,看起来他曾经做的事情和我要做的有些近似?”
“他没有权力的**,却有执掌权力的能力。”
阿什坎迪指了指墨菲斯的胸前,“于危难中挺身而出,随即发现自己在混乱秩序的浪潮中如鱼得水,他可以说是一个在正确时间出现在正确地点的人。”
“我想我找到一条合适的路线了。”
墨菲斯不再延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了谈话方向,“在守夜人有所发展前,我需要一次能让它将根系深深扎入地面的机会,只不过这一次能否成功,我没有任何多余把握。”
“把我算上呢?”
阿什坎迪微微转过头,那双红色眸子望着墨菲斯,一眨不眨,“守夜人阿什坎迪,这个称号似乎不应该是摆设才对。”
“好吧,我现在有很大把握了。”
墨菲斯咧嘴一笑……
在和平时期,弗丁帝国、神圣加百列帝国、拜占庭帝国和卡斯兰迪这四个国家的边境线并不算很明确,交界处的融会点会有一片地区属于类似中立区域,谁也不会去费心去管,就算管了也没人在意。
不过在战时,不要说一个帝国边缘的村镇,哪怕是国境线内的一滩鸟屎,其他帝国的入侵者碰了,那也算是挑衅。
眼下的神圣加百列帝国就是如此,如果说古西迦帝国的传承有着“高傲”和“勤劳”那么这个被教廷控制的国家继承最多的,一定是“高傲”和弗丁帝国的傲气不同,那是曾经强国荣耀光环尚未褪去带来的自信,而此刻神圣加百列的军队所拥有的,则是在文化历史上蔑视大陆其余国家的优越。
优越和自信无法混为一谈,正如异端裁决所的制裁部队和真正的骑兵部队是两码事一样,虽然连带着超过五位大贵族“友情赞助”的私兵,可是这种军队的凝聚力完全不值一提,如果说真正有威胁的,只能是异端裁决所三巨头和手下人数不多的真正精锐,但这样的存在在大型战场上实在是捉襟见肘,正如汉克斯将军最终将炮灰性质的斥候侦查队数量减少,并且将军队直接拧成一股绳朝翡冷翠进军的做法一样,他同样明白自己手下的士兵实力不强的事实。
而在弗丁军营内正在集结部队,并准备和拜占庭骑兵一决高下之时,神圣加百列帝国已经派兵闪电般的冲进翡冷翠镇,并毫不犹豫地开始在此构建帝国前线的第一个指挥部——当然,他们的主要目的在于搜索那位实力恐怖的异端,只是全翡冷翠对于“墨菲斯”这个名字无人知晓,唯一线索则指向了那个将小镇炸出一个大坑的少年。
“末日钟声”所造成的巨大深坑尚未处理干净。
这个恐怖的魔法阵遗拣撼了无数期待手刃墨菲斯的裁决所成员——当布拉格夫人亲自走出阴影,弯腰俯瞰那面积巨大的深坑时,旁边的马克西姆望着头顶的太阳,低声道:
“这个法阵干掉了你手下一队行刑者,事情似乎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没什么可复杂的。”
布拉格夫人依旧是那幅不愿把视线放在水平线之下的摸样,只是语气愈发冰冷,“魔虫的研究进展已经取得突破,新的试验完全体已经可以支撑三十年以上的时间,所以一些不必要的棋子,扔了就扔了,不用你在这里给我添油加醋。”
“我可没有这意思,”光头马克西姆伸手抹了抹跟亮锃锃的脑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只是有些棋子知道的东西太多,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
“轮不到你来说教。”
布拉格夫人拂袖离去,恼怒之意明显,马克西姆却收敛了那副面具般的表情,盯着这深坑,沉默良久。
说实话,即便是三大巨头一起来围剿墨菲斯,同样有着巨大的压力——如果按照当初墨菲斯凿开异端裁决所的力量来说,这群人来多少都是有去无回的,只不过异端裁决所不傻,对于那种超现实而近乎神只的力量,对于拥有稳固位面的大陆来说基本不现实,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通常只意味着两件事情——位面崩塌,或者使用者将付出极大地代价。
因此异端裁决所才会以最快速度赶到这里,即便那封信件陷阱意味明显,裁决所依旧不会放弃任何线索。
“会怎么应对呢?”
马克西姆对于墨菲斯完全没有概念,甚至于对阿什坎迪的实力都没有具体的数据——几位巨头实力强大,却无法真正体会到Ω级强者的威慑力有多骇人,无数年积累的经验让他们有自信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只是作为其中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马克西姆,却在内心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