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夜风和煦温暖,缕缕有桂花的浓香。
陆落也紧张了起来。
人一紧张,睡意全无,陆落比昨天晚上的精神要足很多。
孩子仍在睡,驸马和大长公主时不时给试试孩子的鼻息,手脚轻缓。
眼瞧着就要子时了。
大长公主不顾驸马的反对,把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被弄醒了,哇哇的哭,声音洪亮清脆,哭声传得特别远。
可是这哭声,却比天籁还要动听,延平侯府的人听到孩子哭声,心里特别踏实。
孩子半夜被吵醒,哭闹起来就不止。
直到过了子时,还在仍在哭。
这个时候,宋义山眼睛突然湿了,因为已经过了子时,初六了!
孩子还在乳娘怀里,活蹦乱跳的哭。
而后,乳娘慢慢喂饱了孩子,哄好了他,重新让他睡下。
从半夜到清晨,这段时间大家仍是没有放松警惕。虽然过了初五,仍怕夜里出变故。
八月初六,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延平侯府,也照进了府里每个人的心。
孩子醒了,哭着要吃奶。
有的人哭,有的人笑。陆落看着他们,倘或是从前她一定觉得是做戏,可是跟着熬了两天,陆落倏然觉得心里的感情,哭与笑都不能准确表达。
大长公主和驸马都太累了。
陆落也太累了。
侯府里有个得力的妈妈,带着两个丫鬟,要送陆落回家。
然后,她们在大门口处,遇到了颜浧和楚王。
颜浧主动要求送陆落回家。
陆落实在没力气和他争,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自己上了马车,任由颜浧跟着。
“千衍的道术,简直能生白骨、活死人,堪比神仙!”延平侯保住了孙儿,大喜之余,也没有忘记千衍的功劳。
“爹,我瞧着陆姑娘法术更好。”宋二郎提醒延平侯,“一直都是她在推演,千衍什么也没做。”
“千衍是活神仙的,他不用吸气。”宋义山道,“陆姑娘有如此名师,道术岂能差了去?之前咱们还要颜浧结了门不伦不类的亲,如今看来,颜浧眼光毒辣,非我等能匹及。”
“正是,那个女娃娃很好,举止高雅,是大族出身,配得上颜家门第;本事过人,非普通凡女能及。颜三郎得妻如此,是九世修来的福气!”延平侯道。
陆落第一次登门,就投了老侯爷的眼缘,老侯爷很喜欢她。
宋义山和宋二郎都笑了。
“.......公主说,让斜照认陆姑娘做义母。”宋义山告诉老侯爷,“陆姑娘还没有成亲,现在认得么?”
陆落给宋义山儿子取的小名,延平侯府里已经叫开了。
这个名字,宋义山很喜欢。
“好事,好事!她订了亲的,不用担心,认得的。”延平侯大喜,“有这么个能耐过人的义母,还愁孩子不多福多寿吗?”
延平侯让宋义山过几日请人选了个日子,正式结下这门义亲。
“爹,当初颜浧登门,说了如果请陆姑娘,需得白银三万两,这笔钱什么时候送过去?”宋义山又问。
“明天吧!”延平侯沉吟片刻,说道,“送三万五千两过去,算是我们的心意。这笔钱,到底还是太轻了,还要令添金银玉帛等。”
“只怕陆姑娘不会收。”宋二郎在一旁笑道。
一个姑娘家,如此市侩,可就太庸俗了。宋二郎觉得,陆落既然认了斜照做义子,这笔钱就不该收的。
“胡说什么!”延平侯不悦,回眸瞪了眼第二子,“玄术讲究‘财禄不受,福吉难至’,陆姑娘不收下银子,倘或天机不虞,阵法起了变故,难道让斜照再遭罪吗?你们这些年轻小辈,无知短视!义山,你听我的话,一定要请陆姑娘收下。”
“是!”宋义山慎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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