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无意打探什么。
她之所以这么一问,除了相术上的猜测,也是觉得怀孕是件好事,至少在这个年代是。
可二|奶奶主仆的反应,说明陆落问多了。
怀孕头三个月,不宜宣扬,这点不假。可是被问起就花容失色,固然不是“头三个月”的忌讳这么简单了。
那丫鬟失手掉了油壶,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没有啊,怎么会怀孕呢,我月事前日才干净的。”二|奶奶快速回转笑容,对陆落道,眼眸却锋利在自己丫鬟身上滑过。
陆落原本有很多话想叮嘱她,让她要注意安全。
二|奶奶最近可能比较倒霉,甚至有血光之灾。她的反应却让陆落明白,自己是踩了忌讳的。
再去提醒,二|奶奶不会小心谨慎,反而会尴尬难堪,甚至对陆落有抵触。
而后,二|奶奶又仔细看陆落的面容。
洀洀糊里糊涂的,只顾看水面上的油花,没理睬这厢;而陆落表情随意,不曾忐忑,也没有试探;陆落和洀洀的丫鬟站在远处,并没有到跟前。
陆落的话,似乎只有二|奶奶主仆二人听到了。
二|奶奶心中的一口气,又松了半分。
丫鬟忙不迭捡起了油壶,二|奶奶游兴全无,和陆落作辞。
“三嫂,咱们也来占油花卜。”洀洀只顾玩,没看到二|奶奶的异样。
水面上油被日光一照,五颜六色甚是秾艳,图案也千奇百怪,最适合占卜了。
倒下去的,都是干净的素油。没有工业污染的年代。这些油花不会让人联想到排污的“异味”、“肮脏”等,洀洀看得津津有味。
陆落却不行。
她看得胃里不舒服,着实没想到帮洀洀占卜。况且,油花占卜,全靠脑补,就是女人家的瞎联想。跟术法无关。
“......三嫂,你看这朵油花儿,分了五朵,是不是桑叶要下崽了?”洀洀很兴奋,使劲拽了陆落的袖子,让陆落帮忙看。
陆落点点头,很肯定道:“是的。”
这下子。洀洀就更喜欢了。
油花起来,洀洀联想了很多,陆落静静听着,不打断她,洀洀就觉得很尽兴。
“魏姐姐.......”远远的。洀洀瞧见了一个穿桃红色百蝶穿花褙子的姑娘,和她打招呼。
魏姑娘是颜家的亲戚,和洀洀差不多年纪,陆落不认识。
“我们带过来的素面饽饽。你吃吗?”魏姑娘也是天真淳朴,她有点饿了。她丫鬟拿了些素面饽饽给她充饥,她好心递给了洀洀和陆落。
陆落也饿了,洀洀同样。
魏姑娘的五个素面饽饽,她和洀洀各吃了两个。陆落吃了一个,然后就一块儿去放风筝。
洀洀和陆落的风筝,都是颜浧准备的,用了京里的名师傅制造,风筝骨架轻盈,筝面饱满,很容易飞起来,而是飞得很高远。
陆落的是只金黄色大鲤鱼风筝,洀洀的是只桃粉色美人面,她们都很喜欢。
玩了约莫半个时辰,陆落和洀洀的风筝都飞得很高,剪断线放了之后,她们俩回了幔帐。
“阿嚏!”
洀洀好像受了凉,回来之后总打喷嚏。
“我的披风呢,给四姑娘披上。”陆落喊了碧云,让碧云把她的披风拿过来。
饶是如此,洀洀还是染了风寒。
当天回府,洀洀上吐下泻,半夜又发起高烧,偏偏颜浧下午就因公务去了趟信州,估计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洀洀的乳娘很害怕,除了请颜家老夫人和大奶奶,也派人请了陆落。
因为洀洀也难受,口口声声念着陆落,想让陆落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