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了一下午,攻占四个据点固然是件喜事,可是敌军死伤者中,真正的法国人极少。几乎都是越南人,而经过纸桥战斗,吴凤典很清楚,法军的战斗力不是那些土著步兵可比的。
更大地麻烦是砖木结构地碉堡容易爆破,用两个药包可以直接轰爆,而明天深入租界内部。那些法式建筑都是使用花岗岩的,爆破难度太得多。
正是鉴于这一点,吴凤典说了一句:“明天还得让瀚海营去打开局面!”
河内租界的气氛同样变得低迷起来,一群玩军事民主的法国军官现在都重新主张全权交给比塞尔上尉,前提是他必须要守住。
一个下午就被攻破了四个据点,死伤了两百人,虽然除了炮兵之外,真正的法国人死伤不少,但是大家也不得不承认。租界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该死地,他们居然敢用硝化甘油炸药,他们不怕把自己的部队轰成碎片吗?”
在最初地震撼之后。他们总算搞清楚了细柳营并不是使用二百毫米以上地钢炮进行轰击,而是使用炸药包进行爆破,这种手法他们也用过。
无论是南定还是河内,法国人同样是采取炮兵压制,然后利用炸药爆破和梯子攻占的,但是法国人并没有疯狂到使用硝化甘油炸药地程度,他们很清楚这种炸药的危险性,很有可能一不小心把一整个连队都炸成了碎片。
他们使用了一些较为安全的矿山炸药,虽然也有硝化甘油的成份在内。但是没用细柳营玩得这么疯,最多也就是使用十公斤威力较弱地矿山炸药。
可是下午的战斗之中,细柳营却是把硝化甘油炸药当饭吃,甚至于普通步兵还拿着硝化甘油的炸药包朝着步兵扔过来。
这样地敌人是一群疯子!
军官们一齐呼应比塞尔上尉的呼声:“真是一群疯子!如果援军不能赶到的话,我们非常危险!”
“收缩防线!”比塞尔上尉作出了痛苦的决定:“还有……法兰西人,把我们诸备的一百公斤炸药也拿出来,我们也有着同样的勇气!”
五月二十一日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残酷的,这种残酷甚至从前一天的夜晚就已经开始了。
双方不断地组织小部队夜袭。企图打乱对方地攻击步骤,而趁着夜色,双方的炮兵也重新组织了炮兵阵地。
天一亮,黑旗军就率先发难,他们不再以一哨为矛头,而是和瀚海营一样,组织六七人甚至十余人的小分队,带着炸药包、手榴弹往里掺透,这样一定程度下减轻了伤亡。
但是这并不代表战斗不会血腥。今天的阵地上虽然仍然是越南炮灰为主。但是却增加了不少法国人,双方经常是短兵相接。黑旗军将手榴弹往里扔,接着法军军官会把它扔回来。
双方的战斗有时候甚至进入了白兵战,黑旗军固然是打疯了,但是法军也是无路可退,经历了两个小时的战斗,瀚海营才在一个碉堡之上树起了柳叶营。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庆祝,法军炮兵的排炮已经过来了,冲入碉堡的二十余人顿时伤亡近半,而且黑旗军越往前,遇到的抵抗就越激烈。
“瀚海营地力量不足啊!还是让我们上吧!”司马泰主动请战:“我们营上去,战斗就容易解决多了!”
旁边叶成林也说道:“毕竟是新营头,经验会差点,统领,我们营伤亡真不大!”
柳宇却没说话:“让他们啃一啃硬骨头,部队总是打出来的!”
这一轮攻势在午后达到了高潮,法军几乎丢掉了所有的外围据点,他们现在以租界内的几座核心建筑物为核心阵地,甚至把四十毫米的山炮架到了阳台对准攻上来的黑旗军轰击。
黑旗军稍稍缓了口气,可是法军却不这么想,他们第一次投入了纯法军的步兵排参加反击,一同参加反冲击的还有大量的越南人,兵力达到一个连之多。
刘成营地后营没想到法军竟然敢于这么大胆反击,刚刚避开火炮轰击,法军地刺刀已经杀到了,仓促之下溃了下去。
接应他的是吴凤典地左营,吴凤典亲自领兵把阵脚压住了。接着前营地邓哨长又带队从侧翼杀了过去,但是很快又被压回来了。
现在法国人也使用与黑旗军同样的办法,只是他使用的十公斤的大炸药包,因此黑旗军虽然只投了两个小炸药包,却造成了好大一片的伤亡。
关健时候还得看瀚海营,蔡云楠也是打疯了。高呼道:“消灭他们!”
既然法国人敢用一个步兵连规模的兵力打反击,他也亲自点了一个完整地步兵连冒着炮火突击上去,双方很快就是刺刀见红,从步枪、炸药包到刺刀、工兵铲,甚至是徒手肉搏,没有一样不用上。
双方就在被炸成废墟的碉堡工事展开激烈战斗,甚至于跟随上来的六零迫击炮都停止了射击,法军被步步往后压着,那边比塞尔上尉已经下达了命令:“炮兵!全速射炮兵中尉眼泪都下来了:“上尉。那是法兰西人啊!”
在双方的战线可是有着三分之一的法国士兵,这个中尉劝道:“让法兰西人先撤回来吧!”
“命令!开火!”比塞尔上尉看节节败退的法军士兵,只有这么一道命令。
“轰!”
架在阳台上的四十毫米山炮开始了无差别的炮击。第一炮就打倒了近十个人,接着肉搏中的双方发生这并不是误击,法军炮兵疯了,他们甚至朝自己开炮。
暴露地双方步兵在这一轮炮击中损伤掺重,跟随的六零迫击炮立即转移射向,勉强压制了法军炮兵的射击,接着瀚海营发起了一波凌厉地攻势,士气已经跨掉的法军几乎全灭,这个废弃的碉堡终于再次易手。
但是蔡云楠都有一种哭的感觉。伤亡太大了,上去突击的这个步兵连上去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其中近半数的伤亡来源于法军那一轮无差别炮击。
现在他手上的三个步兵连,已经有两个步兵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剩下的一个还算完整,但也有不小的伤亡。
“营长,我们营实有兵力不到五百人,现在已经伤亡一百五十人,伤亡超过三分之一。是不是向团长请求援助?”
蔡云楠却是看了一眼眼前地河内租界:“我是河内营!告诉团长,我不需要兵力支援,但是要求补充手榴弹两百个,小炸药包十个,大炸药包两个,迫击炮弹五十发!”
他很清楚,现在战线已经大为缩短了,即使派上生力军,也未必比他们更适应这种战斗:“记住。我们是河内营!”
柳宇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新部队已经打出来了,只要这种战志还在。即使伤亡再大,补充新兵之后仍是一个极有战斗力的新营头。
“我们是河内营!”
伴随着这样的口号,瀚海营几乎是打疯了,他们突破了一道又一道防线,无论是真正的法军,或是安南土著步兵,还是东京土著步兵,都无法挡住他们的攻势,至于天主教的教民,那根本不值得一提。
柳宇也庆幸自己没把瀚海营撤下来,即使是法军好几次动用连级规模的混编步兵反击,照样被瀚海营打出去了。
黑旗军的其它营头表现得也相当优秀,但是和瀚海营相比,他们简直就是一群龙套,他们只能看着蔡云楠的表演。
深入租界之内,瀚海营穿墙破洞,上屋顶入下水道,手段无所不及,甚至于架在阳台上地四十毫米山炮也挨了他们一发手榴弹,匆忙转移阵地。
法军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对着比塞尔上尉说道:“阁下!出动预备队!”
柳宇和刘永福则显得轻松许多,他们看着战斗不断进展,刘永福做了一个乐观的估计:“明天应当可以拿下河内了!”
柳宇不敢这么乐观,但是他觉得法军的力量消耗了很多:“真法寇死伤不少,我军两三日内,当可获全胜!”
正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磁石电话的铃声响了,柳宇顺手拿起了电话:“什么?发现法舰载援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