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蓝烟?西川国的夏侯蓝烟?”薛婳惊讶地道。
“正是!”
“原来是西川国右旗军统领夏侯将军,没想到纵横沙场的‘草原银貂’竟是如此一个看似纤柔娇弱的貌美女子。”说话的是楚残阳。
夏侯蓝烟转身看了看正走向众人走过来的楚残阳,不由忽嫣然一笑道:“这位公子过奖了,不知公子大名?”
“小生姓方,方圆规矩的方,名慎,小心谨慎的慎。”楚残阳将“沈放”二字倒过来,给自己临时取了个“方慎”的别名。
“看来方公子倒是个谨慎规矩的人。”夏侯蓝烟似乎忽对楚残阳来了兴趣,道:“想来方公子必也是个胸藏锦绣的大才子吧,蓝烟想请多赐教呢。”
“不敢,不敢。这里有薛婳薛小姐在,方慎哪敢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薛婳见楚残阳忽又把自己抬出来,不由忙道:“这位方公子不必如此谦虚,薛婳只是应邀来此与各路才子小聚而已,公子不必在意薛婳,可以畅所欲言。”
就在此时,先前被夏侯蓝烟的诗压了一头的郭威忽然说道:“今天这阅江楼二楼是我们大汉国的书生们把酒言诗的地方,你这西川国的将军何故要来搅乱?”
这话一出,顿时惹来众书生们的共鸣。大汉国与西川国之间一直就是死对头,两国之间摩肩擦踵,经常磕磕碰碰,大小战争数不胜数。如今,西川国的将军跑来这里对诗挑衅,一帮愤青们自然是义愤填膺了。
“搅乱?你们这不是文人聚会吗?有名文规定不许我西川国人来吗?况且,难道说小女子作了一首比你们高明的诗,就叫搅乱了?有本事你们且作首比小女子这《江夜》更高明的诗出来,否则,小女子只能认为你们大汉国才子的名声都是吹出来的。”
夏侯蓝烟这毫不留情、咄咄逼人的反讥,让众书生们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偏偏一时间却没人能即兴作出胜过夏侯蓝烟的诗句,不由产生了一个冷场。
这次聚会的发起人徐大少有些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说道:“夏侯将军,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这首诗虽然意境深远,但比起我们沈驸马的那首《临江醉》,恐怕还差了一个档次吧。”
夏侯蓝烟闻言,却道:“沈放的词不算,因为沈放的诗词连我们无双公主都赞叹万分,我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让小女子失望的是,在座济济一堂的才子佳人们,却没人能作出一首让小女子信服的诗句。各位不觉得汗颜吗?”
在场的这些书生才子们个个憋得脸上通红,偏偏没一个想出个好的诗词来。夏侯蓝烟的话虽然惹得众才子气愤不已,但这些一向恃才傲物的才子们此时也只能脸红脖子粗。有几个深锁眉头想了几句诗,却又苦着脸摇头,显然即兴作出来的诗拿不出手啊。
楚残阳听了夏侯蓝烟的话,则是有些奇怪。夏侯蓝烟口中的无双公主,想来应该就是西川国的公主,也是西川国八十万大军的总指挥,受尽草原子民顶礼膜拜,被誉为“大草原上女神”的西城无双了。
而西城无双竟对自己的诗词赞叹万分?如此说来,这位名誉天下的西川巾帼统帅,已经特别地关注到了自己?
楚残阳这般想着,那郭大少此时正甚为不满地向夏侯蓝烟说道:“夏侯将军,你刚才说了,你这首诗是昨晚所作,并不是今日即兴所作,现在却要我们即兴作诗来跟你比,这未免有些不太公平吧。”
“郭大少此言差矣。我这首诗虽不是今日即兴所作,但却是我昨晚即兴所作。昨晚小女子夜游大江,从酝酿到成诗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郭大少现在竟然跟小女子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岂不是显得太没风度了?”
众书生们此时个个脸上无光,堂堂大汉国文采风韵、源远流长,现在竟然被西川国一区区女子的一首诗给难住了,简直奇耻大辱。
薛婳见周围书生们已经有些骚动起来,眉头微锁,犹豫了一下,终于贝齿轻启,悄声念道:“大江千里绿,碧波百丈清。千古兴亡事,流水最无情。”
薛婳的声音不大,她原本是个极为高傲的才女,可此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对这首诗并不满意,只是迫于目前的形势,才不得不把它念出来,以至于她念这首诗的声音竟然很小,有点底气不足。
但当她念出来后,周围的书生们纷纷品读起来,刚才那股子郁闷一扫而空,个个开始赞叹薛婳的这首诗,向夏侯蓝烟挑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