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都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有整个东隅最坚固的大牢。
在大牢的最深处,就是墨深如今的所在之处。
“哐当”的声音响起,大牢的门被人打开。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被推了进来。
墨深坐在牢房深处的最角落的位置,闻言抬眼看向来人。
坐在轮椅上的人将头上的帽子脱下,露出底下那张苍老的脸。
墨深看着那张苍老了近十几岁的脸嗤笑出声。
“父皇是来见儿臣最后一面的吗?”
墨寒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胡公公一人。
他眼神失望的看着墨深道:“深儿,你太让父皇失望了。”
闻言,墨深嗤笑。“失望?父皇又可曾知道我对你的失望?”
“朕这些年,给你的难道还不算多吗?!”
“是,正是因为你这些年给了我太多,突然之间又将所有的都收回去,你让我怎么不失望!”
墨深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身上的铁链“哐哐”直响。
“告诉朕,你是如何想到十运赛用火药的事。”
墨深满眼嘲讽的看着墨寒。“到现在你还觉得那件事是我做的?罢,罢,你怎么想又如何,反正我也难逃一死。”
“十运赛,除了宿鳌,叶家,贞家,没人能在里面动手脚!”叶正青是他的人,他是相信他不敢乱来的,墨宿鳌还没有那个胆量,那么,就只剩下贞家了!
“父皇,你以为三弟真如你看起来那么弱吗?呵呵呵呵……若是他真如表面看着那般,我又如何会落到这般田地!哈哈哈哈哈……”
墨寒离开大牢时,还能清晰听见里面传来的癫狂的笑声。
墨深,疯了……
“胡公公,你说,这些年朕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所做之事,自有自己的思量,奴才不敢断言。”
墨寒笑着摇摇头。
“峥儿,的确很像我。”装得,连自己都相信了……
……
“皇妃,您可要小心些。”大花担忧的看着被墨战抱上马车的顾容裳。
墨深已经在牢中自缢,墨战把樊都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便跟墨寒请休,将守城卫都统的令牌又还给了墨寒。
墨寒念他近日来的劳累,便准了他。
所以第二天,天没亮之前,他们就打算出发到西山。
为了不招人耳目,除了八大鬼位和御朝他们,府里的人几乎都要留下来。
“真是唠叨,今后要是谁娶了你,还不被你烦死。”
大花红着眼圈,总觉得心里不安却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顾容裳将脑袋靠在墨战的大腿上。
现在月份越来越大,肚子也越来越重,就是坐着她都觉得累,只能一直侧躺着才稍稍舒服些。
墨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她怀孕这段时间一直好生的将养着,要说是因为吃不好睡不好变成这个样子,他是不信的。
“裳儿,在这世上,对我墨战而言,没有任何人比你重要。就算是孩子!”
顾容裳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和耳边的话语,心口微紧。
“在这个世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孩子。”
墨战捧着她的脸,亲亲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我不会让你跟孩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