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正沉默片刻,本来他想与母亲说说谢大小姐的身世,广阳王的外孙女,这身份恐怕日后会不安生,但是想想自己选的荣氏,私通萧兴宗,与辽人联手陷害宋羡又谋害亲夫,想要扶宋裕上位。
这蠢人一直以为辽人是在为她办事,直到被辽人一路挟持逃窜……受尽了折辱,虽然现在没死,却也是半疯癫,在大牢里整日叫喊不停。
她生的两个儿子,宋旻已经死了,宋裕也难逃国法。
他有什么立场质疑宋羡?再说以宋羡的脾性,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宋启正道:“既然宋羡都想清楚了,我就去请个保山前去。”
宋老太太做好准备,等着宋启正询问,不料宋启正没有多言,这是受了挫折之后有了长进?不再刚愎自用了?
宋老太太道:“你要请谁来?”
“因为蔡戎的事,平卢节度使刚好在冀州,”宋启正道,“我现在前去,晚上就能将人接来,明日就可去陈家村。”
宋老太太点头:“我算了明天是好日子。”
“事不宜迟,”宋启正站起身,“我现在就去。”
眼看着宋启正离开的背影,宋老太太叹口气,如果没有误会冯氏,没有赵兴宗故意挑拨,这一家人该多好?不至于弄成现在的模样。
好在羡哥儿肖母不肖父。
宋老太太也让管事妈妈搀扶起来:“走,去给羡哥儿母亲上柱香,告诉她这桩好事。”
路上宋老太太又跟管事妈妈念叨:“你说那头面良辰能喜欢吗?虽说看着显得老气,眼下都时兴掐丝的,可那套是宋家祖宗传下来的,这么大的事应该选它,日后再去定做些别的样式。”
管事妈妈笑着道:“是该选那一套。”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老太太觉得自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多少年了都没有这么身心舒畅。
宋老太太心中默默叨念着,这门亲事可要顺顺利利地才行。
……
谢良辰睡了个好觉,起了床就去熟药所里忙碌。
“代州山上有许多柴胡,”谢良辰道,“柴胡的价钱一直不错,我们这边适合种的药材,那边看样子也没问题。”
“还有不少的桑麻,明年也能养蚕。”
许汀真许久没回去了,从谢良辰的只言片语中想起了不少从前的事:“八州土地不小,想要治理好也不容易,好在有镇州、赵州在前,还能有个比照。”
镇州先趟出了路子,加上整个大齐四处建官药局,少不了用药材。
谢良辰道:“眼见就是冬天了,做不了别的,但也不能等着,总要先教会大家做线穗。”在代州时谢良辰就想过这桩事,准备让柳二娘回代州去。
谢良辰看了一眼坐在外面挑药材的狗子,或许明年天气好了,狗子也能跟着回去走一圈。
这么一想还有许多事要做。
谢良辰与许汀真说完话,正要去织房看看,就瞧见了跑过来的陈玉儿。
陈玉儿一张脸绯红,抿着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谢良辰低声问。
陈玉儿拉着谢良辰走到角落里:“阿姐都知道了吧?”
谢良辰有意逗她:“知道什么?”
陈玉儿咬了咬嘴唇:“苗子贵……我……”
谢良辰点了点头:“嗯,知晓了。”
“我刚刚听苗子贵提及这件事,”陈玉儿道,“他说愿意来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