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猛然抬头,她在他深邃的眼中,看到了诚挚和渴望,他脸颊上因高烧而起的红晕更深了,还泛起一层诡异的油亮的光来,他轻轻摇摇头:“蕴仪,你在民间走访了那么久,你的民生纲要刚刚才开始实施,百姓还未得到实惠,你就这样离开,你的心里能安稳吗?”
叶蕴仪心里突然一慌,她别过头去,撑坐起来,急急地道:“先别说这些了
,你现在在发烧,我先用湿纱布给你敷一敷,看能不能降下温来!”
潘启文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虚弱和疲惫无力地袭来,他再支撑不住,闭了眼,不再理她。
叶蕴仪取出纱布,拿起水壶,却发现这个水壶已经空了,她刚伸出手去拿另一个水壶,却又缩回来。她向四周看了看,突然目光驻留在一个小水坑处,那是离他们这块大石约五米远的地方,那水坑下面和周围全是碎石,坑中的水还不算太浑浊。
她犹豫了一下,撑起身子,下了地,而她原本被蛇咬的右腿一着地,就钻心地疼,脚下不由一晃,赶紧扶住石头边缘,撑住了身体,口中已是呻吟出声来。
潘启文猛然睁开眼,急叱道:“你干什么?你脚上有伤,不好好坐着,到处乱走什么?”
叶蕴仪斜靠在大石上,抿抿唇,指着那个水坑道:“那里有水,我想给你敷一敷!”
潘启文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不是还有水吗?他们走的时候把水壶都留下了!”
叶蕴仪垂了眼帘,轻声道:“刚刚给你洗伤口,用掉了一壶,余下的,要喝的,不能再浪费了!”
她看了他一眼,又解释道:“那个坑里都是雨水,沉淀过这么长时间,不脏的,你就将就一下,敷下额头,看能不能降降温。”
潘启文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水坑,强自撑起身体,一把抓起那个空水壶,想了想,又拿起石头上方的斗笠,一声不吭地走到水坑边,先将水壶灌满水,盖紧了,再将斗笠里装满了水,起身时,脑袋一阵晕眩,斗笠一斜,里面的水全都洒了出来,叶蕴仪急急地拖着脚就要上前扶他,却听他猛然喝道:“别动!”
叶蕴仪被他语中的急切吓住,不敢再动,只见他再弯腰将斗笠里装了一大半水,缓缓起身,小心地捧到大石旁,将斗笠细心地卡在脚边石缝里,这才艰难地爬上大石,似刚才的动作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无力支撑了般,仰头就往后倒,唬得叶蕴仪急忙伸手去扶他的头,叶蕴仪只感觉胳膊明显一沉,她心里“咯噔”一紧,只见他已是双眼紧闭,竟似已昏迷过去!
一声满含焦灼的呼唤:“启文!”从叶蕴仪嘴里脱口而出,潘启文紧闭的双唇一抖,他刚刚那一刹那失去的神识,瞬间清醒过来,他刚想睁开眼,突然感觉到她双手都揽住了他的头,定住了,再缓缓挪过她自己的身子,轻轻地将他的头放在了她的腿上。
潘启文只觉原本通体冰冷的身子,瞬间竟暖和了起来,他静静地躺在她的腿上,放弃了睁开眼的打算。
他感觉到她轻柔地将醮了水的纱布覆在他的额上,又另拿了一块湿纱布,细细地在他的脸上、颈上擦拭起来,还时不时用她的手贴上他的肌肤,试着温度。
潘启文心底柔软得泥泞一片,他的意识在这样的柔情中慢慢地沉沦,很快,竟昏睡了过去。
潘启文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一会儿被扔在冰天雪地中,一会儿被扔进了大火炉,但无论在哪儿,他胸口那一片,始终不冷不热,柔软熨帖。
当他在昏昏沉沉中再次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竟是趴在叶蕴仪软软的身体上!
更让他惊骇的是,他与叶蕴仪两人,胸前的衣服都完全敞开,两个人的上身肌肤相接,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的双手伸进他的衣内,紧紧地搂住他的背,将他往自己身上压着,而他的脚也被她紧紧夹在她双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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