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二人随了乡间小路慢行,黑玫瑰时而在前,时而在后,跑得不亦乐乎。
雨后初晴的天空,蓝的好似没有一丝云彩,只有这江南的芬芳,随风穿过两人的发间,将他二人的气味卷入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黑玫瑰又跑了回来,一龇牙,便是一嘴的桃花瓣……
木婉清见了一笑,楚风问道:“凌酔居到了?”木婉清点了点头。
有水有桥有花,无人。
昨夜一场大雨,这凌酔居的地上便是灿烂如锦。
两人信步走过,将那残红碾碎,木婉清忽的问道:“楚风,刚才那人说你要随江而上,其实你还是有要紧事要办的么?”
楚风道:“要去趟少林寺,不赶在这一两天。”他也没注意到自己话中,不赶在这一两天,其实也是非去不可呢。
风吹过,花落又如雨。
木婉清略一沉默,接道:“要是此间见不着师父,我就得往大理去了。”
楚风道:“说不准,后天就等到你师父了。”
木婉清面上一红,没有接话。她一路行来便是想着要是遇上师父,怎么和她说起楚风,想来想去总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翌日天明,木婉清带着一点初醒时的迷糊,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那是楚风的外衫。身侧篝火如故,该是楚风早间又重新燃起了。想起昨晚两人在这火边漫话,自己在他身旁睡去……
凌酔居中尽是桃花,无一株杂树。
木婉清随了地上脚印,往树林深处缓行。她知道以楚风的轻功,留下这连串的脚印本来就是给她指路的。
楚风就在桃花林中,习那万卉争艳,铁剑嗡鸣间,瓣瓣桃花纷飞。
木婉清只觉落英缤纷,随他剑法舞动,花剑相映,几不入凡尘;他身形如电,在那林中穿行,辗转腾挪,一如天成。
恍惚之间,楚风已将涤尘归入鞘中,朝她走来,问道:“吵醒你了?我还想着隔得够远了呢。”
木婉清摇了摇头,迎过去,帮他把披上,道:“每天都这么辛苦?”
“说不上辛苦,我本来就喜欢剑法。”楚风道,“倒是你,怎么不多歇歇?”
如是一日,终无人至。
夕阳西下,楚风平躺在溪畔青石之上,木婉清抱膝坐于身侧,道:“你闷了么?”
楚风侧身握住她的手,道:“又想起你师父了?”
木婉清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十六年来,我一直随师父住在深山里,这般清冷的日子,也过惯了。以前在山中,是师父陪着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楚风心中一热,道:“往后我也陪着你。”
木婉清道:“师父总说天下男儿皆是无情无义之辈,哪晓得我居然遇见了你,你又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