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绵绵,丛林之中,一卫之兵等候在了丛林前的一块空地上。
古时,这是官道所经过之处。
唯一值得庆贺的是,这里建了营帐,并且早上半日到达,得以休息半日,食了军粮,得以积蓄体力。
雨丝不停,黑云连绵,给战场上增了一丝压抑的气氛。
五百士兵都在营帐内,手中持刀、持枪,持弓,一脸肃穆和紧张、不时忧心的望着远方的原野。
此刻天还未亮,大家都睡不着了。
主营中,王守田面容平静,心下还是有几分紧张。
上千人的战斗和厮杀,单是想想,都觉得血不但不热,反而生寒。
“大人,为什么不设伏?”此时主营中,众将都集中着,何胜、柴嘉、贺仲、张毅、贺益五人都在,而柴嘉进言说着。
“川中都新将吕济是个慎重的人,这林间不厚,藏下这样多人不行,再说,如果处处设计埋伏,就失了军中正道——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明白了吗?”王守田说着。
前世,如果说最有感悟的,就是一篇文章,说朱元璋和朱棣非常相似,但是朱棣就没有朱元璋那种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的气魄。
姑且不论这观点对不对,王守田对这句“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非常推崇。
别的不说,王守田偷袭得手,杀了陈翔,是得了些名望,但是大部分人承认的同时,也会心中想着:“无非诡计耳!”
却不会把王守田,当成真正的大将来看待,这其中差别是什么?
差别就是缺少了“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而获胜的气魄和格局,只要缺少这点,无论怎么样胜利都不会凝聚出王气。
阴谋诡计不可少,但是那更应该是战略层,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或者最低层的游击战和骚扰战。
真正决战时,必须有一支敢打硬仗,敢打正面战的队伍,这才是威慑众将的真正本钱!
不过这当然不必细说,王守田淡然说着:“令军中食早炊,并且食后全军戒备,此地是川中都选择的地点,以在夜中割稻!”
此时,王守田一身战甲,平添了几分一股英武之气,说话之间,自有一股威严,由不得人不信服。
“诺!”众将都出,传达命令。
“报!”果然,过了半小时,一个斥候半跪在前面,大声说着:“前方发现敌军踪迹,大约一队人马,疑是敌军前锋斥候,请大人指示。”
“再探!”王守田命令着,同时又命令别人:“令军中全体出营,与平地上列阵!”
“诺!”下面二人齐声应着,随即行了个军礼,转身告退,传递命令去了。
命令传递而出,顿时,五百人的队伍,按照伍火队营的编制,排列而出,众人皆是一脸凝重肃穆,纵然面对同僚,也不敢有所言语,排列而出,最后在官道前一片荒野上列队,动作和队伍整齐划一,这是训练达到一定的效果。
这才是自己需要的军风,王守田在心中暗喜,他策骑走到阵列前,锐利的目光横扫士兵,说着:“将士们,敌军前来,要割我们的稻子,杀我们的家人,我现在不说废话,尔等可愿随我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士兵都是应着,呼声震天:“愿为校尉而战!”
王守田点了点头,说着:“此次我亲自统军,监督战事,如有人临阵脱逃,立斩无赦,本将后面的骑兵,就是监军,谁敢后退,无论伍火队营,全部斩之!”
这三十骑兵,并非是大帅的亲骑,而是自己的骑队,虽然远逊色于大帅亲骑,但是当军法队还是绰绰有余。
此言一出,五百士兵都是闭息不语。
“但是若有人斩首立功,我都看在眼中,按功提拔,绝不食言!”王守田掷地有声说着,片刻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之,士兵都呐喊着:“愿为校尉而战!”
动员完毕,就是等待了。
远处出现了敌人的斥候,仔细打量后,就会发觉正面情况,斥候连忙搜索,甚至插入了丛林,查看有无埋伏,再回禀消息。
正值王守田等候之时,川中都中,一身甲衣的一个中年人正听着前方斥候队长的报告:“什么,敌军列阵在前,拦住我军去路?”
“是,将军,有敌军五百五十人左右,其中有三十是骑兵,并无厢兵!”
本来大军出动,就必须有厢兵当后勤和杂役,可是现在只在县内作战,不过几十里,当然不必了。
“可有黑衣卫?”这中年人,就是吕济,他是都指挥使,参将,当然可称将军了。
黑衣卫是文阳镇的精锐。
“没有,将军!”这斥候队长应着:“丛林甚疏,周围五十里并无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