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拂晓许久不曾接吻,现在被这么一吻,就浑身虚软有点脱力,趁着顾青城抱着她坐下的这个当口,松开她的唇来换气,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还没有来得及瞧清楚顾青城微微眯起的双眸,唇齿就又一次交缠上来了,比刚才还多带了迫切的感觉。
可能是饿的久了?
等到杨拂晓缥缈的神思终于回归脑海之中,已经衣冠不整了。胸前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里面淡紫色的肩带,而现在的这个姿势,也实在是暧昧的很。杨拂晓都能感受到在顾青城身下蓬勃的**。
杨拂晓扶着衣领想要向后退,却被身前的顾青城揽着腰又向前按了一下。
“顾青城!”
杨拂晓急了,双手撑在顾青城胸膛上,不过男女力量悬殊,她挣脱不开,眉目间逐渐染上了一抹愠怒。
顾青城松开杨拂晓的手臂,伸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恼羞成怒了?”记役吉号。
杨拂晓趁机从顾青城腿上站起来,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请自重。”
顾青城袖长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亲都亲了,自重给谁看?”
杨拂晓:“……”
她将胸口的扣子扣好,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我还要去和王经理谈合作策划的事情,就不打扰顾总了。”
这一次,顾青城没拦她了。
杨拂晓到休息室外头。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并没有直接进王经理的办公室,而是走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里,照出她现在满面的绯红,嘴唇有些红肿。
果这个时候去见王经理,是个成年人都会猜想她这种模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开了冷水洗脸,脸上泼了一些冷水。等到脸上的热量逐渐减弱,才转身走了出去。
但是,等走到王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在办公室里面的人却是顾青城,正拿着她的女包,靠着办公桌站着,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今儿晚上?应该不行,明天吧……我到时候联系你。”
顾青城挂断电话,看着杨拂晓发际线有点湿,睫毛上海沾着一点水珠,想来是刚才去洗手间洗脸了。
“我先让王经理走了,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工作上的事儿改天再谈。”
“噢。”
杨拂晓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刚才正在谈事情的时候那个王经理接到的电话就是个幌子,肯定是顾青城打的,然后她到隔壁的休息室,正好顾青城过来。
就算是巧合也没有这么巧合的。
真是奸诈的很。
杨拂晓已经堪透了一切,在顾青城背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以为顾青城看不见,殊不知就在前面的玻璃窗上,已经将身后这个女人的小动作完完整整的给记录了下来。
顾青城看着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直到电梯上,杨拂晓一直都盯着敛着眉目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响。
顾青城单手插着裤袋,一直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库,杨拂晓才反应过来,怎么跟着顾青城到停车库了?
杨拂晓下了电梯,就跟顾青城告别,没等顾青城回答,就从旁边的人行通道匆匆走了出去。
顾青城向上抛了两下车钥匙,才上了车,从地下停车库开出来,看见在路边站着等车的杨拂晓,已经招手错过了两辆计程车。
已经五点半了,还要去幼儿园接睿睿。
杨拂晓在路边急的团团转,这个路段真的是不好打车。
前面缓缓地停下来一辆车,杨拂晓一愣,车窗摇下,露出驾驶位上顾青城的面庞。
“要去哪儿?我送你。”
杨拂晓赶忙摆手:“不用麻烦了。”
难道要告诉他,她现在要去幼儿园接孩子么?很容易造成误解的。
她才不会有这么傻。
正好后面停下来一辆出租车,杨拂晓便急忙走过去开了车门坐上去,报上了幼儿园的地址。
顾青城等到出租车开出去有百米之外,才缓缓的打方向盘。
………………
杨拂晓到了幼儿园,已经过了家长接小朋友的高峰期了,门口没有几辆车。
但是,等到她进去了,幼儿园老师却说:“已经接走了。”
杨拂晓大吃一惊,“谁接走的?!”
之前果是有拜托辛曼接走孩子,都会给辛曼事先打招呼,可是这一次明明是答应了要带着睿睿去吃西餐的。
她当初看中了这个幼儿园,其中有一点就是因为安全有保障,环境比较好。
幼儿园老师说:“就今天早上来送的那个外国人。”
杰森特?
杨拂晓一听这才稍微放松了心情,真的是吓坏她了。
她在路上,边走边给杰森特打了个电话,杰森特报上了地址,“我带着睿睿在这边的餐厅,你直接过来吧。”
………………
是一家西餐厅,有睿睿最喜欢吃的牛排。
杨拂晓进了餐厅,就看见在左手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十分显眼的杰森特。
杰森特的头发是金色的,和米莎的发色一样,所以不管在哪里都特别明显,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的。
她走过来,把包撂在椅子后面,便坐了下来,随手将散落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辫子。
服务员正好端上来一份新的牛排套餐,杰森特就给杨拂晓了,又重新点了一份。
杨拂晓给大快朵颐的睿睿擦了一下嘴上的酱汁,“慢点。”
杰森特用十分优雅的姿态在切面前的牛排,“我刚刚去接睿睿的时候,和他的老师已经交谈过了,她也提议睿睿去上学,现在才九月底,也就才开学不到一个月,进度睿睿肯定能赶得上。”
杨拂晓用银质餐具叉起一块牛排放在口中,又喝了一口红酒,“我不是说不想让睿睿上学,杰森特,中国的小学和你们那儿的小学不一样,这里的小学就是要开始学规矩了,上课就是要听老师说,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坐四十分钟。我不想让睿睿过早的接受这种模式的教育,我还是想让睿睿多和别的孩子之间交流,有一定的交流能力。”
杰森特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种文化上和人口上的差异性,让国内国外是根本不可能一样的。
“不过我还是有个提议。”
杨拂晓挑了挑眉,“什么?”
“睿睿需要一个小伙伴,能够主动去接近他,和他说话,”杰森特说,“打个比方,就比说是一块冰,果想让这块冰融化成水,一个方法就是把它从冰箱里拿出来,另外一个方法就是把它放在热水里,比较一下,哪种效果会更快更好呢?”
当然是第二种了,这还有什么说的。
杨拂晓无意识地咬了一下银叉,转头看了一眼正低头吃东西的睿睿,耸了耸肩。
但是,从哪儿去给睿睿找一个小伙伴呢?
杨拂晓脑中闪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上个星期辛曼的那个小侄子裴昊昱,那个小胖墩儿就挺活跃的,也是主动和睿睿交流。
吃过饭,杨拂晓拉着睿睿从餐厅里走出来,在下台阶的时候,睿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杰森特先杨拂晓一步将睿睿给抱了起来,“走吧。”
杨拂晓没有立即招手叫车,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街心花园,说:“刚吃了饭,去那里面走走吧。”
这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头顶的路灯渐次亮起。
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私家车,摇下了一半的车窗。
顾青城点了一支烟,从烟蒂上续着的烟灰,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这里停留过很长时间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指一抖将烟灰弹掉,烟头扔进了前面的烟灰缸内,随即踩下了油门。
………………
杰森特陪着这母子两人逛了逛街心花园,临时接了一个电话,便和杨拂晓拥抱了一下先离开了。
“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杰森特说,“米莎大概是下周的飞机,不过说不准,到时候一块儿过去接机。”
“ok。”
等到杰森特走之后,杨拂晓便拉着小睿睿在路上散步。
“尿尿。”
睿睿扯了扯杨拂晓的手,杨拂晓看了一眼,“前面有一个公共卫生间,去那边吧。”
就在不到一百米开外就有一间公共卫生间,而在路边,有一个大人正在领着一个小孩子向草地上尿尿。
这是很多大人在教育孩子的误区,什么孩子比较小没关系就可以随地大小便,这都是普通的常识问题。
睿睿指了指那边站着尿尿的小孩子,问:“为什么?”
杨拂晓拉过睿睿向前走,其实这个问题,给小孩子,特别是睿睿这样一根筋的小孩子来解释,还真的挺不好解释的,讲得太深,比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小孩子不一定能明白,相反会觉得人就比动物高人一等。
“这就是规则,过马路必须要看红绿灯,”杨拂晓说,“这就好比,我们吃饭喝汤的时候,就要借助工具,用勺子,而小狗喝牛奶的时候,是直接趴在碗里用舌头舔的,我们生活在这里,必须要遵守规则。”
睿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杨拂晓知道,从国外回来之后,有很多细小的方面,睿睿都发觉和别的地方不同,所以心里会有疑虑。
睿睿进去公共卫生间去尿尿,杨拂晓站在外面等。
转了转脸的工夫,前面的路边缓缓地停下来一辆车,一辆白色的车,车牌号很牛,是一溜相同的数字。
杨拂晓抱着睿睿在洗手池上洗了手,从包里扯了一张纸巾来给他擦手,转过身来,面前站着两个黑衣男人。
杨拂晓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把小睿睿向后面拉着藏了一下。
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问:“杨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杨拂晓眯了眯眼睛:“你们是谁的人?想要干什么?”
一个黑衣人向杨拂晓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姿势来,“请杨小姐配合,避免受罪。”
………………
十分钟后,杨拂晓抱着睿睿坐在这辆私家车上,看着车窗外被缓缓行驶的车辆拉成流线型的灯光,抿了抿嘴唇。
她的手放在衣服口袋内,心里不免的忐忑。
虽然她已经猜想到这是谁派来的人,但是她除了睿睿,根本就没有和这个人较量的资本。
杨拂晓抱紧了睿睿,睿睿这个小孩子好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安抚似的抓了抓杨拂晓的手。
车子停在了一栋宅院内,四周幽密的的林子环绕着,杨拂晓莫名的就觉得风吹的森冷刺骨。
她抱起睿睿,跟着前面带路的黑衣人走进了别墅之中。
在一间房间里,正在床边负手而立的人,正是沈世。
杨拂晓没有想错。
既然回来了,沈世就一定会找她的。
沈世头发已经全白了,不过脸上的皱纹不多,手中握着一个龙头手杖,向前走路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
虽然已经垂暮之年,但是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杨拂晓不卑不亢地叫道:“沈董。”
沈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落在杨拂晓怀中的睿睿身上,睿睿倒是也不害怕,就这么任由沈世盯着。
沈世向睿睿伸出手来,“来,爷爷抱。”
睿睿看了两眼,摇了摇头,转过去抱住了杨拂晓的脖子。
杨拂晓说:“不好意思,沈董,这孩子不善于和别人交流。”
“我知道。”
杨拂晓不知道沈世是有什么要求,但是当着孩子的面,一些话不能说,否则会对小孩子造成一定的影响。
她说:“沈董,果您想要和我说什么事情,等到改天您单独找我,现在毕竟是有小孩子在,说什么都不容易开口。”
沈世盯着前面的门,长时间没有说话,龙头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两下,“好。”
………………
从这座宅院中出来,杨拂晓的手心里捏了一手汗,从倒车镜中看着逐渐远去的树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沈世还有顾忌,就绝对不会轻易打破这种制衡。
这个晚上,照顾睿睿睡下之后,杨拂晓回去找了辛曼,想要裴斯承的手机号码。
辛曼正在刷牙,满嘴泡沫差点就喷了出来。
“不是吧,你看中了裴三?”
“当然不是!”杨拂晓立即否认,“因为今天我和杰森特商量了一下,觉得给睿睿找一个玩伴,上次你的那个小侄子的性格就活泼开朗不冷场,我觉得能带动一下睿睿,是一个最佳人选。”
辛曼漱了口,点了点头:“那明天挑个时间,我直接去把裴小火给接过来就得了,裴三老婆宋予乔现在回s市了,他正好不想带儿子。”
这不就轻而易举地搞定了。
杨拂晓转身之前,特别叮嘱辛曼:“跟裴三少说起这个孩子,不要牵扯到别人。”
辛曼忙不迭的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当然明白了,这个别人虽然是泛泛意义的一个词,但是实际上也就是特指顾青城吧。
杨拂晓在厨房里收拾了一下,拎着袋子出去倒垃圾。
穿着棉拖,就在睡衣外面罩了一件宽松的大衣,对里面的辛曼道:“我没锁门啊。”
辛曼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知道了!”
公寓楼内的垃圾通道堵塞了,所以还要乘电梯下去扔垃圾。
已经临近深夜十点钟,秋天的夜色有些雾蒙蒙的,空气都是潮湿了,似乎伸手都能捏出露水来。
杨拂晓走下电梯,将领口掩了一下,走出楼梯口,来到公寓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分类站。
这个分类垃圾箱很新,白色的漆皮表面,还泛着点点光泽。
只不过,在可回收不可回收和循环使用的垃圾箱内,垃圾丢的都是乱七八糟的。
杨拂晓在下来丢垃圾之前就已经将袋子里的垃圾分类整理好了,可回收的丢在左边,不可回收的丢在右边。
这和国外的垃圾分类回收真的是差太远了,不过习惯都是养成的,杨拂晓刚开始到国外也没有给垃圾分类的习惯,但是别人人人都是这样,她便也就慢慢习惯了。
不知道这种在国外养成的好习惯,回到中国后会不会逐渐被同化。
她摇了摇头,转过身来,低着头就继续向前走,结果一下子撞上了前面的一堵人墙,鼻尖一抹淡淡的烟草气息,和今天下午早些时候,和某人唇齿间弥散的那股味道相呼应。
杨拂晓抬起头来,“顾青城?”
顾青城到的有点无声无息,逆着光站,连忙都隐在光线之侧,挡住了脸部的线条,越发显得轮廓深邃悠远。
杨拂晓见顾青城没反应,就又多问了一句,“你来这儿干什么?这么晚了,你也快点回家睡吧。”
顾青城直接抓着杨拂晓的肩膀,在她尚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顾青城好像是拎着扔到了车的后座上,然后欺身压了上来,压下来的时候嘴唇磕碰到牙齿,痛了一下,唇瓣浸出血来。
顾青城跨坐在杨拂晓身上,扣着她的后脑勺,近乎激烈地吻着,一只手已经顺着她的睡裙向上探过去。
“顾青城!你想干嘛!”
杨拂晓身上只穿着一件没有系扣子的大衣,已经被剥掉了,就只剩下穿着的一条睡裙,临近睡觉,并没有穿内衣。
她察觉到顾青城的动作,便开始激烈的挣扎起来,也不知是她太过于激烈还是因为顾青城本就没有用力气,这么一挣扎,倒是真的有了可乘之机。
杨拂晓开了车门从车上窜了下来,大衣都没有来得及拿,却被顾青城扣上了手腕。
“杨拂晓,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杨拂晓的两条**小腿在风中有点瑟瑟发抖,她没有回头,听着顾青城在夜风中有些黯哑的声线,带着尚且没有散去的**。
“嗯。”
顾青城问:“孩子呢?”
微微凉的夜风拂动杨拂晓耳后没有被皮筋扎进去的柔软头发,顾青城的手指在杨拂晓光洁的手腕上摩挲了两下。
杨拂晓觉得眼眶一阵湿热,她知道顾青城现在口中问出的孩子是什么意思,咬了咬牙,道:“不在了。”
杨拂晓挣脱开顾青城的手,想着楼梯口处飞快的跑过去,顾青城闭了闭眼睛,拳头砸在椅背上。
不在了?
是的,应该是不在了。
五年前,顾青城记得,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从医院的登记记录上,的确是有一名孕妇产下死胎,他都不曾见过这孩子的最后一面,就被拉去火化,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但是,之后顾青城查了,当时医院发生的事情,有沈世从中插手。
沈世那种人,或许别人不了解他,但是顾青城了解,除非是有利益,否则的话绝对不会插手参与。
顾青城恐怕沈世拿住了杨拂晓的什么把柄,或许就是那个孩子,用来要挟他。
在车内坐了很久很久,顾青城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属于杨拂晓的房间的灯灭掉了,才换到前面的驾驶位上坐下,踩下油门。
………………
这个夜晚,杨拂晓睡的并不好,一个接着一个梦,更甚至,她梦见了五年前在医院的情景。
当她从沉睡中醒来,迎来了医生口中一个无比沉痛的消息:是一个死胎。
因为她在怀孕期间,身体不好,思虑过重,而且心情激荡起伏过于严重,所以直接影响到腹中胎儿。
杨拂晓当时的心情,莫过于是心死灰,躺在病床上,默然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然而,过了正午,一个女护士却抱进来一个男婴,婴儿啼哭的声音,将杨拂晓的神思给拉了回去。
“啊!”
杨拂晓一下子惊醒了,伏在床头,大口的喘着粗气。
“拂晓!”
睡在隔壁的辛曼,正趁着深夜有灵感在赶稿子,听见杨拂晓的一声惊叫,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做恶梦了?”
辛曼给杨拂晓开了壁灯,灯光隐隐约约的,照的人有些眼花。
她看着杨拂晓的额上一层汗,都已经浸透发丝了,给杨拂晓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你喝点水。”
杨拂晓靠在床头,喝了几口热水才缓过神来。
“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