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把梁道义迎进门后,正准备和牛福勇发火,看到陆一伟在场后,瞬间变了副模样,客气地道:“一伟来了啊。”
陆一伟起身伸手握手,谦恭打招呼,梁道义出于礼貌握了一下,道:“陆镇长,你虽然调到县里,但还是北河镇的人,欢迎你多回家看看,给北河镇的发展多提宝贵意见。”
陆一伟笑道:“梁书记作为北河镇的一把手,我当然听从您的指挥,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梁道义坐下后,道:“陆镇长今天来是?”
陆一伟立刻心领神会,道:“我今天回来看看果园,正巧碰上福勇,又赶上饭点,就过来吃顿便饭。”
说起果园,梁道义道:“一伟啊,我还正要和你说说果园的事。按照张县长指示,今年我打算在全镇逐步推开果园种植,你作为种植果树的先驱者,有经验有技术,你可不能当甩手掌柜,要多为北河镇的父老乡亲们谋点福利啊。”
陆一伟急忙摆手道:“梁书记,您的话严重了,我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意外种植成功,那有什么技术经验可谈。北河镇需要我,我自然首当其冲,肝脑涂地,不过我现在不管果园的事了,如今全部移交给东瓦村的村长李海东了。”说完,回头寻找李海东,不见踪影。
不一会儿,李海东抱着两箱酒走了进来。陆一伟道:“梁书记,这就是李海东,也是海东果业公司的总经理。目前公司已经注册,正在寻找办公场地,这方面还需要梁书记的大力支持。”
听到陆一伟要公司化发展,梁道义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急不可耐地道:“成立公司,走公司化发展,这可是大好事,我定会鼎力支持。我提点小小的意见,能不能把公司就设在咱们北河镇?”
“这……”陆一伟本打算待罐头厂收购回来后,把公司设在厂房内,既在方便快捷,又节省成本。于是道:“梁书记,公司设在北河镇固然好,靠近原材料生产地便于管理,但从长远来看,我觉得公司还是设在县城比较好。”
“哦。”梁道义略显失望地道。
陆一伟接着道:“公司法人是李海东,一切都听他说了算。”
“哈哈……”梁道义突然发笑,道:“那公司的实际控制权还不是在你手里吗?”
陆一伟连忙道:“我是一名党员干部,明文规定不能经商,公司自然与我被一点关系,你说是吧,梁书记。”
“好啦!”梁道义不想纠缠下去,道:“这事随后再说。”说完,又转向牛福勇,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道:“牛福勇,你怎么搞得,堂堂一个村长,怎么能无组织无纪律公然与村民闹意见,还惊动了公安局,多大点事,现在好了,闹得沸沸扬扬,这让我怎么收场?你眼里还有党委政府吗?”
梁道义明知道牛福勇与陆一伟的关系,如此说显然是不给陆一伟面子,牛福勇才不管那些,拍着桌子道:“梁书记,关于北河镇煤矿的事我和你说多少次了,说了你管吗?再说了,这事是他郭凯盛先挑起来的,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听牛福勇如此一说,梁道义也来了劲,道:“我说过不解决了吗?北河镇煤矿牵扯到上上任,我刚来不久,你总得让我了解情况了吧,好了,这事就此挡住,以后谁也不要再提,容我调查清楚后再做定论。”说完,起身就往外走,自始至终没有与徐青山说了一句话。
梁道义走后,徐青山往门外啐了一口,道:“这小儿屁事做不了,就喜欢摆架子,你们也看到了吧,还真把自己当成回事了。”
饭菜上齐后,陆一伟把事情通盘考虑了一遍,道:“福勇,煤矿的事不能停,继续与郭凯盛协商,村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怕什么。如果协商不成,就走法律程序,把郭凯盛告上法院,但切不可再鲁莽行事。”
牛福勇心里依然咽不下这口气,但他听陆一伟的话,忸怩半天后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他郭凯盛再欺人太甚,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午,梁道义赶到县城把北河镇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汇报给了县委书记刘克成,本以为刘克成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刘克成很淡然,道:“这事你要妥善处理,既不能把矛盾激化,也不能无限纵容挑起无端是非。”
刘克成模棱两可的话让梁道义好是为难。作为张乐飞的同僚,梁道义当然清楚刘克成与郭凯盛之间的秘密,不过从刘克成的态度看,显然冷淡了许多。
梁道义猜想,刘克成这是在极力撇清与郭凯盛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反倒是有点难办了。
然而,这并不是刘克成本意。刘克成如今一门心思在“两进一推”上,那有闲工夫管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只要不出大乱子,爱咋地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