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一时间忘了围攻杨廷和。
张儒在两个亲卫贴身保护下分开人群走入场中,范统手握绣春刀一脸怒容,第一时间窜到杨廷和身边将他护住。
见又有人出来,而且看服饰和做派,这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身份还不简单,那军卒首领有些忌惮的问:“我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打我。”
本打算在杨廷和受点伤后再出手,可这军卒首领却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不得不出手的张儒傲然道:“打了你了,你待如何!”
那军卒威胁道:“大人身着斗牛服,想必不是简单人物,既然决定出手管这闲事,小人自然无法和大人争锋。不若大人留下个名号,小人也好跟主子有个交代。若是相熟之人,也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若是不相熟,大人最好还是退一步的好。有些人,可不是您得罪得起的。”
从太祖朱元璋开始,官员的服饰便有定制,可现在已经到了蟒袍随便穿,斗牛遍地走的地步。那军卒虽然忌惮张儒,却也不会被他身上一袭斗牛服给吓到。
姓马却无名,家中行三,已经被尊称为三爷的马三横行霸道惯了,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先问清楚对方来历再说。尽管心里不认为有什么过江龙能压得下自家主子这地头蛇,言辞间,倒是对张儒没有太多倨傲。
每日守城,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不少,自然练就了火眼金睛。
能够让几个五大三粗的锦衣卫紧张兮兮,并且不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八成是外来户。
而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辽东的,只有可能是京城来的人。
张儒可不知道他心里在瞬间想了这么多,微笑道:“这位军爷不妨先说说你家大人名号?在下位卑而职微,说出来军爷怕是不会知晓。”
“俺家主子乃是辽东镇义州参将许由许大人,好叫大人知道,这辽东的一亩三分地,俺家大人还是说了算的。”马三牛气哄哄地道,压根就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是连他家主子的上司都要以礼相待的人物。
辽东是明代北方防御体系中的重要地区,其治乱形势直接关系到明王朝的兴衰。由於位置偏在东北一隅,明代辽东与内地之间的交往,只能通过两条道路进行。
一条是经山海关与辽西走廊的陆路,另一条则是经渤海海湾,从山东半岛北部的登州、莱州到达辽东半岛的海路。洪武初年,明军从登莱地区渡海北上,击败残元势力,将辽东地方纳入明朝治下,而当时辽东驻军所需的粮食、布匹等后勤物资,也都要通过登辽之间的海路转运获得。
在这种密切联系的基础上,明代辽东的民政与司法事务分别被划归山东布政司下属的辽海东宁分守道,以及山东按察司下属的辽海东宁分巡道管辖,从而形成了“辽东隶於山东”这一特殊的政区地理现象。
辽东府属于山东省管,但是辽东卫却是属于辽东镇总兵管。总兵下面就是副总兵,副总兵下面又是参将。
义州参将乃是成化十二年设立的,至今有十来年时间了,加之广宁是总兵镇守的地方,现在又是才过年关,所以义州参将许由才会待在广宁城内。
只是张儒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许由自己在广宁城,他手下的人也跑到广宁城来了,莫非义州出了什么变故?
有心从马三口中试探些许东西,他挤出一个笑脸,凑到马三面前不露痕迹的塞给他一锭约莫二两的银子:“不知是参将大人手下的军爷,是某唐突了。”
张儒如此上道,马三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大人可比您的手下要晓事,算了,都是自家人,这次就不禀报参将大人了。”
张儒拱了拱手:“多谢多谢,敢问军爷,义州参将许大人,怎的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广宁?”
马三还没意识到张儒是在套话,顿时很不满地道:“谁说不是呢!好好的义州不待,偏偏来这鬼地方。没办法,谁让总兵大人在这里呢!许大人可是总兵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猛将,立过不少汗马功劳。总兵大人又信得过咱家大人,这才让咱们来守城。早知道没一点好处,还要应付这帮刁民,打死我我也不出来。”
“这女子和这老汉怎么就惹了军爷?”张儒小意问道。
马三马上就警惕起来:“怎么,你还想多管闲事?”
张儒练练摇头,拉着马三走到一旁,又是一锭银子递出:“不满军爷,某就那么点小爱好,这姑娘身材窈窕,模样也不差,嘿嘿.”
马三放松警惕,奸笑道:“感情这位大人跟俺家主子是一个爱好,可惜啊,大人来晚了,这女子可是俺家大人早就看上的,要不是大人喜欢玩你情我愿那种文人才玩的鬼把戏,俺才懒得大老远来这鸟不拉屎的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