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处在黑暗中的人就像是灵敏的猿猴一样,让他根本无法捕捉到踪迹。好在背后的人没有偷袭成功,不然估计自己已经躺下了。
对方明显存着戏耍的心思,刑七爷反倒没那么害怕了,朗声道:“是哪路江湖的朋友,若是手头不宽裕,大可出来,刑某别的没有,一点盘缠还是出得起的。”
“桀桀,小爷有一件宝贝要卖给刑七爷,不知刑七爷能出得起多少银子?”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
刑七爷一听到这声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倒不是被这不男不女的声音吓的,而是这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的。以他的功夫,竟然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他双手握刀,警惕的看向四周:“这位朋友要卖东西,那自然得将东西给刑某一观才是。连东西都不给刑某看,那就得看这位朋友要多少银子了。”
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爷手里这东西,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就看刑七爷肯出多少银子了。”
行走江湖数十年,好歹也是个老江湖了,刑七爷一点都不急:“不知是什么东西?”
“刑七爷老是问什么东西,为何不摸摸自己的脖子?你脖子上那颗人头,不知道刑七爷愿意出多少钱赎买?”不男不女的声音陡然变冷,空中似乎多了些许寒气。
刑七爷眉头一皱:“朋友,这么说,你是要我的命啊!刑七的命不值钱,你要有本事,尽管来拿!”
“哈哈哈,兄弟们,听见没,这刑七还真他娘的是个不怕死的主。难怪敢勾结老陈害死大人。今日有仇报仇,有冤抱冤。既然有人让咱锦衣卫当没了娘的孩子,咱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封锁振威镖局,上下老小,一个不留。”那声音恢复了正常,变成一个浑厚的男声。
刑七爷急忙道:“慢着!”
窸窸窣窣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刑七爷说完两个字之后又骤然停止。
那声音淡淡道:“刑七爷还有什么要说的?”
刑七爷叹了口气:“不知能不能谈谈。”
那声音十分坚决:“谈?大人都已经入土了,谈什么谈!咱锦衣卫别的本事没有,报仇的本事还是有的。”
刑七爷苦笑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和振威镖局的人没有关系,老镖头已经很多年不过问镖局的事了,你们难道就这么草菅人命?”
那声音好像充满了怒气,几乎是吼叫着道:“草菅人命?你可知道,你害死的人是谁?那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现在锦衣卫的实际掌控者。没了张大人,你知不知道锦衣卫内部倾轧要死多少人?锦衣卫的人被东厂的人控制之后,又要死多少人?”
刑七爷惊道:“你说死的人是张大人?可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张儒张大人?”
那声音淡淡道:“整个锦衣卫,能让咱们心甘情愿的叫张大人的,除了张儒张大人,还能有谁。”
刑七爷听到死的人是张儒之后,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刀横在脖子上:“这乃刑某一人之罪过!刑某不知那人要害的人竟然是张大人,刑某罪该万死!”
坐在房梁上说话的锦衣卫看到他竟然猛地用力,竟然是要抹脖子的架势,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这可是个重要人证,谁都能死,他和老陈暂时是不能死的。
可是以这个擅长口技的锦衣卫的本事,根本无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阻止刑七爷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刑七爷抹脖子。
冷汗从额头上留下来,他快速朝刑七爷扑去。
就在这时,原本大刀架在脖子上的刑七爷眼中划过一抹狰狞,竟是猛然从地上弹起,大刀劈向孩子空中的锦衣卫。
“叮!”
好像是石头和金属击打的声音,刑七爷手里的大刀诡异的偏向一边,而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屋内灯火重新亮起,不大的屋子里,竟然在这一瞬间多了四五个人。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看他身上的斗牛服就知道,这人在锦衣卫身份不简单。
四五把绣春刀架在了刑七爷的脖子上,年轻人将那惊魂未定的锦衣卫从地上扶起:“太过轻敌了,遇到这样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棍子打死。证人可以不要,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