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夜深的时候早无生人走动,冥冥中却有一把威严的声音响起:“青面鬼何在?”
顿时有谦卑的回答:“老爷,小鬼在。”
“你守护彭城多年,对于本地风土俱有了解,此城近年地面上可曾出过什么人物?”
那青面鬼回答:“禀告老爷,凡有牵涉之事我都已呈上卷宗,唯一可称道的,不过是那叶书生突然开窍,文思大进而已。”
城隍淡淡“哦”了声,道:“此子白天之际到此,本神曾观望一二,确实有些了得,小小年纪,居然凝聚出了一丝文气。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无其他惊奇……”
想了想,始终无法明了:哼,看来那厮是外来者,路过此地故意来窥伺我的。其身上定然藏有善于隐匿的法宝类,遮掩了身形面目,以致见不到形容。这般宝物,非同小可,此人来头不小呀……
罢了罢了,看他不似有恶意,应该是路过而已。
他这般想着,就不再多想。
城隍殿中,恢复平静,唯有一盏长明灯,发出幽幽的光明。
……
三日后,叶君生等离开彭城,返回冀州去。同行的还有江静儿与她的丫鬟阿格——至此,这个年差不多就过完了,一切事务又得回到正轨上去。
江静儿同行,并不出意外,叶君眉早就提出建议,而她当时便同意了,如果再加上个小姑娘阿格。简直就是货真价实的三女成市。吱吱喳喳的,叶大秀才完全插不进嘴去,只得骑着江静儿的马,在马车边上当护hua使者。
年虽然过了。但天气依然寒冷,北风呼呼的吹着,扑打在脸上,如刀刃割着。
如今叶君生也不算普通人了,但还远不能达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四面八方被风吹,依然觉得有些冷意。
今天他穿的也不少了,尤其身上那件江知年送的厚实貂毛披风。将大半个身子裹住,甚有暖意。
风舞动,披风下摆扬呀扬的,加上那顶标准的书生帽后面两根带子嗖嗖飘在脑后。远远看上去,端是有几分飘逸洒脱。
叶君生本来长得就不差,而且修炼《永字八剑》后体格有了肉,血气方刚,更显得挺拔英气。
高头大马。潇洒书生,一路上倒引得不少女子青睐,坐在马车里偷偷欣赏。若非江静儿等不断传出来的笑语,仿佛表示叶大秀才已名草有主。只怕都会有人主动上来搭讪询问婚配与否。
在天华朝,是男子吃香的时代——
这年头。良人难觅呀!
听着车厢里三女欢乐的笑声,叶君生心里也充满了愉悦:妹妹的心情好了。他当然没问题。
这么多年来,叶君眉含辛茹苦,拉扯起这个家,还真从没有这般快乐过。而让她开心起来,正是叶君生的一大愿望。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妹妹曾经说的那句话:“哥哥,有你在,君眉就还有家……”
其中的辛酸感动,不言而喻。
那么,现在好了,而且会更好的。
迎着扑面的风,叶大秀才还是忍不住,又扯开喉咙嚷起“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了。
这一首歌,也是叶君眉很喜欢的。
现在正有风,也有冰霜之意,非常应景。
到了道安府之际,休息一晚上。
住在客栈上房之中,洗漱完毕,叶君生开始做功课,亥时之际,万籁俱静,他就魂神出窍,进入到天地玄黄顽石印中。
猪妖见到他,赶紧叫“老爷”。
“老爷,你忒不地道,前晚那场好戏,怎地不放我出来开开眼界,学些手段功夫?”
它所指的,却是那男女偷情的一幕。
身在宝印之中,但只要叶君生运转阵法,猪妖也能视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外面的人看不见它而已,互相之间也不能直接交流。
叶君生夜探城隍庙的那晚,面对城隍的无比威能,猪妖着实为叶君生捏了把汗,可转入房间时,这夯货偷见到一场精彩的“爱情动作片”顿时打了鸡血般十分〖兴〗奋。
回到叶家后,对于叶君生当时不放它出来近距离观摩学习的决定,颇有些怨言。
叶君生冷眼瞧它一眼:看这夯货的幽怨模样,当时如果让它出来了,岂不是要将那男的打晕,自己取而代之……
“夯货休得聒噪,我且问你,要不要放你出来修炼一二?”
在宝印中蜗居,不出来的话是无法吞吐日月精华的,这般自然会影响修炼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