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没有任何生灵听见这声惊呼,就连罗辰也没有听见。
无数被困在阴栖之地的变异妖兽欢呼着冲了出去。
它们终于自由了!
一踏出阴栖之地,这些变异妖兽就纷纷化为人形,或走,或跑,或飞,或游,各展神通往馆陶山那边冲过去。
阴栖之地里面,罗辰百丈高的身体随着紫色电网的消失,也慢慢恢复了原状。
地上的狼妖嗯哼一声,悠悠醒来,摸着脑袋,恨恨地道:“你奈奈的,都是渣!居然这么快就把老子丢下了!”
罗辰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脚边的狼妖,眸光沉沉,将手一伸,便把狼妖扼着后颈拎了起来,冷冷道:“跟我走一趟。”另一只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皮制项圈,往狼妖脖子上套了上去,然后将狼妖扔到地上。
狼妖大惊失色,跪在罗辰面前,双手合什,连声哀求:“大爷,老爷,祖爷爷,我狼七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最多只偷过别人的鸡,摸过别人的狗,半条人命都没有伤过。求大爷给一条生路,把这个套脖子的项圈儿给拿下来吧!”
“呱噪。”罗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狼七的脖子一阵发紧,被那项圈勒得差点口吐白沫,不得已,只好狗腿地跟在罗辰身后,虽然表面上低眉顺眼地在他身后跟着跑,其实内心把罗辰骂了个贼死,已经在无限脑补中,将罗辰打死摔死毒死掐死累死噎死极乐死各种死了……
馆陶山下的皮氏村里,此时正是鸡飞狗跳的时候。
皮氏村的村长满头大汗地站在万乾观筑基修士面前,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说,我那两个师侄,离开你们村子之前,是看上了这里的姑娘?”山羊胡子修士指着荣慧卿和罗辰以前住的茅草屋,拖长声音问道。
村长点头哈腰答道,“正是!正是!”
“正是个头啊正是!——我问你,这屋里的人呢?!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山羊胡子修士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下巴抬的高高的,完全拿鼻孔看人。
筑基修士的威压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将一介凡人村长大人立刻压得晕死过去。
“没用的东西!”山羊胡子筑基修士大吼一声,将村长凌空踢开,自己带着修士进了荣慧卿和罗辰的茅草屋。
屋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再加上荣慧卿把日常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屋里显得更加空空荡荡的。
山羊胡子修士忍了怒气,掏出三枚沾满铜锈绿的铜钱,认认真真起了一卦。
艮下坎上,是第三十九卦,蹇卦。山水为蹇,险阻在前,下下卦。
山羊胡子修士气得将三枚铜钱又扔到地上,重重地踏上几脚出气。
旁边一个万乾观的弟子笑着道:“师父莫气,依弟子看,这个卦像不是不好。您看,有山有水,不就是说,那女人躲在山上有水的地方吗?——这皮氏村旁边就是馆陶山,咱们上山去找有水的地方搜,一定能搜得到的。”
山羊胡子修士面色大缓,笑着夸那弟子,“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走,咱们上山去!”一边暗自下了决心,这样聪明的弟子,可不能给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机会……一边带了万乾观的一众弟子上山去了。
皮氏村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仙师在搞什么把戏。
“罗姑娘去哪里了?罗大叔回来,要是见不到罗姑娘的人,咱们可怎么交待啊?”荣慧卿的邻居大婶是个厚道人,对荣慧卿平时照顾有加。
旁边一个人安慰她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仙师既然要人,就算罗大哥在此,也不敢有二话,你就不要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了。——再说罗姑娘也是大人了,她有手有腿,要去哪里,我们哪里管得着?”
这话说得也算公道。
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好人了。
邻居大婶抹了抹眼泪,嘀咕道:“仙师了不起?仙师就能逼良为娼……”话音未落,她男人就抽了她一嘴巴,喝道:“死婆娘,吃饱了混说你娘的!——仙师也是我们这种人能说的?你快给把我把嘴闭紧了!若是你管不住你的嘴,趁早死远点,我家可供不起你这样的大菩萨!”
邻居大婶赶紧闭嘴,跟在自家男人身后回家去了。
临进门的时候,她无意中一回头,似乎看见隔壁罗家的茅草屋似乎有异光一闪。
邻居大婶连忙抬起袖子,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却又空无一物了。
看来是眼花了。
邻居大婶关上门,进了自家的院子。
……
馆陶山的妖窟里,荣慧卿盘膝打坐,炼化着体内的帝流浆。
这座妖窟的前面有一道浅浅的溪流。肯肯最爱出去到这条溪流玩水,不淋得透湿,不会回到妖窟里面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