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惜想了想,觉得玉尹说的也有道理。
“老师说的极是,便依老师所言。”
“不会耽搁婆惜的事情吧。”
徐婆惜温婉一笑,“自从前月,姐姐便不让婆惜献艺了,说是要全力准备年末花魁比试。
从现在开始,到入冬之前,婆惜夜间都没甚安排。”
嗯,入冬了,大家也都闲下来了。
而花魁大赛的竞争,也将进入高潮……先潜心学习几个月,争取到时候一鸣惊人。
封宜奴想来打得便是这么一个主意。
玉尹倒也不觉得奇怪,见徐婆惜同意,自然也非常高兴。
午饭时,燕奴从铺子回来,还带了些酒菜饭食。
徐婆惜也帮着燕奴拾掇了一阵子,和燕奴在厨房里吃了饭,还把碗筷清洗一番,这才告辞离去。
“小乙哥,方才婆惜说,以后要晚上来学习?”
“嗯!”
“奴有个主意,不知道当不当讲。”
玉尹诧异的看了燕奴一眼,“九儿姐今天怎恁不爽利,说话也是吞吞吐吐。有甚话,说出来便是。”
“奴觉得,婆惜对大郎,并非无情。
方才吃饭的时候,奴听她说话,似有意无意,想要打听大郎的事情。这晚上求学,回去时必是晚了。这些日子开封府也不甚安静,特别是郭三黑子跑了以后,桑家瓦子那边好生混乱。奴的意思是,何不让大郎送她回去,也能保婆惜安全?”
咦!
玉尹还真没有往这上面去想过。
天地良心,他让徐婆惜晚上来学戏,主要是为了方便他日间做事而已。
不过燕奴这个主意的确是不错。
玉尹正揣摩着,让杨再兴奋发一下。
可单凭一个飘渺虚无的未来,恐怕也很难让杨再兴振奋。
如果有徐婆惜这个动力在,杨再兴怕也不会拒绝……说实话,玉尹没打算让杨再兴学成苏东坡之流的风雅名士,更不曾想过让他做什么白屋相公。之所以要入书院,是为了多一层保护。到时候杨再兴便是从军,那也是投笔从戎,可作一段佳话。
这就是一个高低的问题。
似岳飞那样,招刺投作效用,便终身摆脱不得武人的身份。
可是,自有宋以来,武人的地位一再降低,即便是到了明朝,也未见有太大改善。
一入武行,便终身难改。
武夫当国的时代,恐怕是一去不复返。
即便玉尹有能力去做出改变,也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更何况,他而今也没有这个能力。
武夫当国?
那等于是和整个大宋的士大夫阶层抗衡。
玉尹自认,他还做不到这一点!
既然做不到,而且又想要改变……前世社会上流行一句话:当你无力做出变革,不妨且先融入其中。
所以,读书人这层皮,对杨再兴,对玉尹,都极有用处。
君不见罗德,在开封府何等落魄。
可是到了太原府之后,便立刻得了重用。
据燕奴说,罗德而今是忻州团练使季霆的书记,掌管着整个忻州兵马辎重的调拨。
这如果是罗德还在开封,完全无法想象。
就连罗一刀,一介配军,也因为罗德的关系,在阳曲县颇为风光,还得了个闲职肥缺。
为什么如此?
罗德有能力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为重要的,还是罗德那读书人的身份。
便是他被人陷害,被书院驱逐,也是个读书人。而且这种人,用起来是最让人放心,他们在仕途上很难有大作为,便只能做人幕僚,尽心尽力去辅佐。换句话说,罗德而今也算是一个另类的刀笔吏。不过与刀笔吏不同,将来季霆如果飞黄腾达,那么罗德就能获得入仕的机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成就也不会小。
这就是读书人的好处!
对于这个时代,玉尹自认了解不少。
哪怕是为日后谋,他也要在自己身上,加上一层读书人的皮……
“我这就去屠场一趟,顺便和大郎说说这个事情。”
玉尹说完,便站起身来,“九儿姐晚饭莫再等我,若有急事,可以到牟驼岗柳大官人的田庄寻我。我和大郎商量之后,还要去牟驼岗一趟,顺便拜访一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