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阆钊安静的躺在树上,手中提着玉葫芦时不时将酒水倒入口中,时值正午所以阳光也变得有些刺眼,所以林阆钊不得不用手遮住双眼。
“蓉儿怎么还不来呢,哥为了郭靖这傻小子已经饿了一早上了,再不来送饭就要饿死了!”
随口吐槽过后,林阆钊只觉得自己有些无聊,调教郭靖这种事情交给洪七公就好了,不过这一早上的时间林阆钊听着洪七公气急败坏的声音,对于郭靖的悟性显然也有了新的认识。亢龙有悔,降龙十八掌中最威名远扬的一招,在洪七公手中一掌可以拍断一棵树,但在郭靖手中却只能让大树抖一抖……
听着不远处洪七公再一次开始讲解,林阆钊当即也坐不住了,从树上翻身落下,凌空踏云飘落至二人眼前,这才笑道:“七公,今天一早上的教导效果如何?”
“林小子,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说郭靖这傻小子学不了你的剑法了,一早上的时间竟然连一招都没学会……快来指点他一下,老叫花去喝口酒润润嗓子……”洪七公红着一张脸,废了很大的力气来指导郭靖,不过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
“大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傻……”郭靖转头看着坐到一旁的洪七公问道。
林阆钊毫不犹豫点头,顿时让郭靖一阵沮丧,不过随即林阆钊却补充道:“你虽然傻,但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说你的性子太直,所以让你即使练功都有些耿直。尤其是亢龙有悔这一招,虽然是用尽全力的招式,但一味地用力却并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可是若是不用力。又怎么可以一掌拍断一棵树?”
面对郭靖的疑问,林阆钊并不直接回答,反而拉着郭靖来到一旁。指着被洪七公拍断的树说道:“看到了吗,树干断裂的地方。虽然是被一掌拍断,但却相对的显得极为光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郭靖摇头,林阆钊失望的指着树干道:“如果是掌力拍断的树干,树干绝对不会显得如此光滑,因为实在受力点下方折断。单着一掌能做到这样的效果,说明七公的出招的时候是在一瞬间发力,断裂之处在手触及的地方。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如果我一手拍在这颗小树之上,使出的力气只能使它被压弯,最后压断。可如果我瞬间用力,就可以掌到树断!”
林阆钊落在树上的手轻轻收回,可随即并成剑指削过,一棵成人手臂粗细的树当下拦腰折断,断面光滑堪比刨过的木料。
“怎么样,明白了吗?”林阆钊指着断面问道。
郭靖点点头:“有些明白了,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内力瞬间打出?”
洪七公闻言笑着摇头,却不料林阆钊接着说道:“发力方式是一个问题。另外,昨天我跟七公过招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一招,当时我宁愿以重剑接一招飞龙在天。但却不敢接这招极为简单的亢龙有悔。”
“七公在发力的时候,一掌过去带着十分的力气,但在手中保留着更加恐怖的二十分力气,我可以接他第一掌,但一掌过后瞬间爆发的余力我却如何也无法阻挡。亢龙有悔,顾名思义这一招的重点其实在一个悔字,可是如何领悟这个悔字,却是需要七公指点了。”
洪七公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赏的神色,看着林阆钊半天。终于叹道:“林小子,你的悟性果然远超我等。没想到只是昨天跟你过了几招,你便能勉强看出亢龙有悔的精妙所在。实在难得。只是要说到悔字,须知倘若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蛮力,谁都会使了,这招又怎能教黄药师佩服?‘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哪一天你领会到了这‘悔’的味道,这一招就算是学会了三成。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林阆钊听着洪七公的解释,泰阿重剑却悄然落入手中,有手持剑左手轻轻拂过剑身,双眼微微眯起,如同在回忆什么一般。片刻之后,只听林阆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随即跃然朝着一旁的松树而去。
“我明白了!吴山的风又怎么可能一成不变,风来吴山,亦如亢龙有悔,虽不在悔字,却也在顺势而为,剑势收发皆在上一刻的剑势,是以顺微风而动,趁烈风以强攻!力道运转趁势随心,方为最完美的风来吴山!”
松树应声而断,发出一声轰然倒地的声音,而林阆钊收剑而回,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洪七公仔细扫了一眼松树断面,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剑的威力显然已经不亚于亢龙有悔。
“大哥……这一剑好厉害!可是这把剑明明没有剑锋,却为什么能将这棵树削断,而且断面如此光滑!”
“举重若轻,顺势而发,自然可以做到剑出风如刀,没想到我一直没有大成的山居剑意却是在七公的指点下大成,如今再和七公动手,想来也不会被七公压着打了!”林阆钊说话的同时极力掩饰自己脸上的激动,可眼神中流露出的目光又如何掩饰。
洪七公当即打趣道:“林小子,这可是你自己的领悟,说者无心,全在你的悟性,老叫花完全没想过你这一剑会有如此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