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枕河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飘来,侧头见屋顶上冒出股股浓烟,脸色立时阴沉:“冷左使胆子不小。”
“不敢当。”冷寂云笑道,“若阁主再不去看看,恐怕等会儿烧塌了房子,压坏冰窖里的人。”
苏枕河闻言一震,盛怒之下竟运起十成功力向两人砍落一刀,水面轰然一阵巨响,但见内劲到处池水中分,莲花碧叶转眼化作齑粉。
萧琮不料她被揭穿隐秘后竟暴怒至此,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忙带着冷寂云向后急退。
冷寂云眼见苏枕河身形一晃便没入火海,对萧琮道:“事不宜迟,咱们去南门。”说着忽然嘴唇一白,嘴角溢出道血丝。
萧琮知他是受了内伤,皱眉道:“别说话,快运功调息。”说罢伸手揽在他腰间,任他将大半重量倚在自己身上,足下一点,飞掠出几丈远。
到得南门,便见四家将及药师门众人早已等在那里,其余朗月楼弟子分成两拨同血阁奋战。
冷寂云脚一落地就脱离开萧琮的扶持,道:“我没大碍了。”扫视四周才发现不见楚砚之,心中不安道,“糟糕,砚之前去搭救唐瑛,恐怕被敌人缠住了。”
不待萧琮说话,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沉闷响声,大地也仿佛被震得摇撼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
“怕是血阁妖人使了什么妖法吧!”
“管他人法妖法,咱们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议论纷纷,无数目光齐齐投向声音的来源。
“不好!苏枕河是要放下断龙石困死我们!”
众人神情一凛,果然见南门上一块沉重巨石正伴着漫天飞扬的烟尘急速落下!
冷寂云惊得踏前一步,下一刻,萧琮已比她更快地奔至门口,双手托住石门,缓了缓下坠之势。
冷寂云扬声道:“快撤!断龙石一旦放下,一个时辰内无法开启。”到时便如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众人听了大惊,立即像门外涌去,不敢再恋战。
秦不命押着穴道被制的凤江临向外疾走,等经过石门时,却见对方眼中露出一抹狠色。秦不命心头一跳,还不及细想,便觉一股内力暴涨,震得她跌出五六丈远,沿着陡坡直滚而下。
萧琮没料到凤江临的穴道突然解开,眼见他手掌一翻又朝自己袭来,无奈她撑住石门的双手无法离开片刻,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可吃痛之下手臂的力量顿减,巨石又轰地落下一截。
凤江临第二掌挥出一半,便被冷寂云一剑格开,当即反手勾住冷寂云手腕,将他死死缠住不能脱身。
萧琮看得心急,同时感觉到石门不断下滑,自己已无力支撑太久。
豫章见状便将背上的符青交予田悦照看,伸手从腰间摸出最后一颗药丸,往凤江临脚下投去。
“碰”地一声炸响,竟是一粒释放烟雾的弹丸。
趁着浓烟滚滚,豫章重新奔回门内,在凤江临与冷寂云对掌之际从中加入分开了两人,对冷寂云道:“快走!”
冷寂云点头,回手一剑逼退凤江临,同豫章一起脚不沾地地掠向门外。
“找死!”凤江临忽然一声厉喝,长剑脱手飞掷向跑在后面的豫章。
凤江临的武功高出豫章许多,她匆忙间更加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这一剑对穿。
心如死灰之时,她忽觉另一道风声刮过,紧跟着身体一沉,一个人迎面抱住了她。
豫章一惊睁眼,见是个灰头土脸的瘦高男子,一眼便认出正是今日作战时一直出现在自己左右的那人,当时看着眼生,只道是朗月楼的弟子,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冒死为自己挡剑。
那人一口血喷在豫章胸前,随后硬是挥出一掌将她推出门外。
萧琮此刻只觉那巨石重有千斤,压得她蹲下|身去,最后只得向旁移出身体,以双手死死扳住。
众人皆上前帮忙,仍阻不住石门下落,很快,石块下缘距地面只剩下一人侧卧的高度。
豫章惦记着方才搭救自己之人,心急如焚道:“还有人在里面!”
门内打斗之声愈加激烈,忽然,一股劲风自内涌来,将众人撞得一齐向后退去,而石门仅存的缝隙里竟有一人翻滚出来。
巨石落地前的一瞬,冷寂云瞥见门内凤江临的旁边多了一抹亮蓝绣云纹的袍脚。
这一眼教冷寂云心神一震,是楚砚之到了!
他在最后一刻缠住凤江临,把所有人推了出来!
另一边,豫章已奔去扶起那个最后翻出门缝的人——为他挡剑的人。
“你醒醒,千万不能睡!”
男人满脸污垢,一口接一口地吐出鲜血,身体里还扎着被折断的剑尖。
他听到豫章的话,勉力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极低极轻的四个字:“带我……回去……”
豫章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胸口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突然喘不过气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伸出手,颤抖地摸向对方脸侧,果然找到易容的痕迹,微一用力便将整张面具扯了下来。
盯着面具下面干净好看却因失血过多而无比苍白的面孔,豫章像被定住似的移不开眼,她仿佛听到自己心头有一根弦啪地一声崩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好几天,腆着脸爬上来发文……= =
我发誓下一篇文只写一对主角一对配角,没有阴谋,没有群架,神马都没有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