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点点头:“看好了就及早定下来……对了,是多大的房子?像你澜姐那样的公寓,还是正经的宅子?”
吴心绎揣摩着秦夫人话里的意思,犹犹豫豫地回答:“是个院子。”
秦夫人果然满意:“是,我也想叫你们买个院子,阿澜那种小公寓,平日里他二人,再雇一个丫头刚好,一旦出什么事情就住不开,上回她小产,亲家太太还是住的酒店。”
吴心绎应和她:“是,宁隐也是这么说的。”
秦夫人笑着抿了口茶,又问:“你们这次去,阿澜身子骨怎么样?”
吴心绎老老实实地回答:“看气色甚好,比以前还丰腴了一些。”
秦夫人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丰腴些才好,生养孩子才不会伤元气。”
她说着,又上下打量吴心绎:“你呢,最近身子好不好?”
吴心绎心里警铃大作,还没张嘴,半张脸就已经白了:“母……母亲,谢母亲上心,我身子还好……”
秦夫人慢悠悠地笑了笑:“怀身子之前多补一补,生产的时候才不受罪。”
吴心绎又把头低下来:“多谢母亲。”
秦夫人哪里是随便聊聊?吴心绎暗暗地想,她若是真无事可做,要打发时间,也绝不会找她闲聊。
她坐不住了,想要结束对话,但秦夫人没有放她走的意思,还在兀自絮叨子嗣,甚至说出了:“家里不需要你做什么,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孩子来就好了,正房膝下总要有孩子的。”
吴心绎的头都要垂到地面上,开头还唯唯应着,后来更是连“嗯”都“嗯”不出来了。
她半宿都未能成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谢怀安的睡颜,心里只觉得委屈,揪着他肩头的衣服擦眼泪。
谢怀安被她折腾的小动作弄醒了,睡眼惺忪地看她:“怎么了?”
吴心绎便往他怀里扎:“给我一个孩子吧,求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吧……”
声音带着哭腔,让谢怀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母亲跟你说的?”
吴心绎泪眼婆娑:“我去看过郎中了,他说我身子没问题,怎么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呢?”
谢怀安笑着安慰她:“万一是我有问题呢?”
吴心绎在他肋上狠掐了一把:“说什么糊涂话。”
谢怀安转过身来,摁着她的背让两人身体相贴,摸着她的头发道:“我倒不急着有一个孩子,不过如果你觉得有一个孩子会让你觉得轻松,那我也乐意配合。”
他一边说一边在她额头上亲吻,手探进她寝衣里揉揉捏捏:“我明天也去看看郎中。”
吴心绎有点喘,听他这么说,急忙道:“别去……别去,万一被母亲晓得了。”
谢怀安低低地笑:“我去咱们家的医馆看看就够了,莫忘了陶翎还在西药房里呢。”
吴心绎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光,亮的好像星子,她攀着谢怀安的肩头,用腿缠着他的腰,气喘吁吁地问:“我带的嫁妆少……”
谢怀安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他揉着吴心绎的大腿,模模糊糊地“嗯”:“没关系。”
吴心绎又问:“你觉得没关系,你们家的人呢?”
谢怀安沉沉笑了下:“我们家还缺你那点嫁妆?”
他想安慰她,但这话却让吴心绎更加心酸,当年京城初遇,她撒娇卖痴地向父亲要求嫁给谢怀安的时候,仅仅是遵照了一位少女对如意郎君迫切的追求之心,并没有考虑过婚姻所带来的两个家庭的交汇,在那时,她以为做妻子只要用心用力地伺候公婆服侍丈夫就够了。
谢怀安的唇齿流连在她颊侧和脖颈上,偶尔还发出模模糊糊地喊叫,他已经情动不能自己,但吴心绎却冷静的想要流泪,她使劲睁大眼睛往上看,看那张千工床上悬挂的精美帐面——李夫人给她陪嫁了一张床和账面,但自打她嫁进来,那张床就在库里放着,从没有拿出来用过。
谢怀安吻上她的眼睛,将她睫毛上的泪珠吸进嘴里:“蓁蓁……”
他的力道让这张床吱呀吱呀地晃了起来,幸好声音不大,没有将他在她耳边喃喃的话吞没掉
他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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