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是来犯二的么。

沉暮舟看见苏云念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不是他的错觉，是这双沉寂的眸子在那一瞬间真的有一抹光芒一闪而逝。

“师父谬赞了，师父更漂亮。”苏云念毫不犹豫的回到。

“咳咳……”沉暮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却又动到了扭着的脖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一副温文尔雅的好师父的模样。

怎么可以吓到小云念呢？

苏云念第一次发现，半年后再见到的沉暮舟，不仅变蠢了，似乎还变得可爱了不少。

若是他还是之前那个性子，如今的她，可未必会一直纵着他。

想到这里，她的眸色微沉。

沉暮舟不知道苏云念为何眼神突然变得奇怪，只是干巴巴的说道：“云念，你如今年级尙小，不要听信男人的花言巧语，青欢虽好，但是毕竟年级大了些……”

“青欢师兄才二十岁不到，只比我大五岁。”不知为何，苏云念反驳了这么一句。

在修真界，若真要结成伴侣，年级完全不算问题，少的相差个十岁百岁，多的相差个千岁甚至万岁，真找到一对年级相差在五岁以内的伴侣，才是难事。

所以对于苏云念来说，青欢的年级真的不算大。

沉暮舟一下子被噎住了。

不过随即他还是想要拿出为人师长的尊严来，略严肃的说道：“你如今年级尙小，一门心思应该放在修道上，而不是贪花好色、谈情说爱。待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没有什么比得上修炼更重要……”

苏云念不着痕迹的翘起了唇角，敷衍似的点了点头，装着不经意的问道：“师父的脖子不痛么？”她不提还好，她一提，沉暮舟顿时觉得整个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老实实的交代道：“疼！”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甚至带出了水色。

“那师父的伤好了么？”

“没有。”眼里的委屈都快溢了出来，“疼。”

苏云念略略感到诧异，下意识的接道：“哪里疼？”

“浑身都疼。”这番语气，竟是赤丨裸丨裸的撒娇了。

沉暮舟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语气的不对，一抹红晕悄然无声的爬上了他的耳根，倒是面上依旧是苍白的，若不是眼神闪闪躲躲，苏云念也看不出他在害羞。

“那我送师父回去好了。”苏云念说道，两人的住所相隔的比较远。

——岂止是比较远，简直是翻山越岭好么。

沉暮舟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就不能住在你这里吗？”

“住在我这里？”苏云念反问了一句，看在沉暮舟确定的目光，她有些犹豫的说道：“云念的小屋破烂不堪，师父怕是住不习惯。”

“哼。”沉暮舟冷哼了一声，似乎又恢复了以前那副傲气凌人的模样，“什么样的地方我没住过，云念莫要小看了师父，师父怎会是那种拘泥于外物的人。”

当苏云念打开房门的时候，沉暮舟虽然说自己是个不拘泥外物的人，心中却难免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愧疚。

苏云念的房间是用竹子做的，外面看上去虽然很是雅致，但其实只有住的人才知道，竹子搭的墙壁根本防不了风，里面和外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没有桌椅板凳，就只有几块石头垫着一块木板，算是苏云念的床，已经发霉的被褥被裹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地上，还有几抹血迹。

沉暮舟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他去接苏云念的时候，她身上明明是一件纯白的弟子服，什么时候染上了红梅，他强忍着脖子上的不适转头看去，掀起了她的衣角，上面明明是鲜血。

她的衣袖……他拉过苏云念的手，苏云念也任由他摆弄，沉暮舟很快便发现了明显有着擦拭痕迹的一片血渍。

“云念，你……”

“无碍，只是气血不通罢了。”苏云念这般解释道，沉暮舟却是一丝一毫都不信，地上的血渍明显是暗红色，虽然有血已经干了的缘故，但是里面隐隐透出的黑色，还有苏云念比出来时更苍白了三分的脸庞，却表示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

沉暮舟突然发现了什么，向前两步。

“别……”苏云念还来不及阻止，他的手已经摸上了苏云念还来不得弄干净的木板床。

上面满是血渍。

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气血不顺弄出来的。

——谁气血不顺不顺出大部分的血啊！

“云念，这是怎么一回事？”沉暮舟低声问道。苏云念却听出了里面的怒意。

不知道他的怒意从何而来，苏云念也不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