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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记得,弗雷德里希.维勒在一八二八年就已经证明可以通过无机物人工合成有机物,并且他的论文就表在同一年的《物理学和化学年鉴》第十二卷上。”维勒在实验室里合成了尿素,而且在他以后,还有人合成了乙酸和脂肪;也就是说,教会早就受过打击了。
而且是接二连三的打击。
但他的看法没有得到同意。“维勒和其他人都是在实验室里完成的合成,秦先生,而你却实现了无机物合成有机物的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哈特强调到。
“所以我刚才说,这是又一次沉重打击。”帕森斯接着说,“路德派和天主教徒再也不能诡辩了。”
“而且你是美国人。”
秦朗把目光转向哈特。除了打击在美国日益增多的路德派教徒和天主教徒,巩固美国的新教传统,他觉得或许这才是他们强调合成技术的“重大意义”的真正原因:弗雷德里希.维勒是一个德国人,而且从来没有加入美国国籍,而他却是一个美国公民——国籍是。对于一个移民国家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当一个人表现出重要的价值时,除了最顽固的种族主义,没有人会在乎他的肤色和种族。
所以在任何时候,除了自由派,现实主义总是最容易相处的一类人。在显而易见的好处和利益面前,就连西奥多.罗斯福这样的老练政客也可以强调拒绝华工进入美国和吸纳华人技术移民是毫不相干的两回事,种族主义在这种时候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这是好事,使他不至于独自面对美国的种族主义情绪。
秦朗不想成为华人中的马丁.路德.金;每个人都想被别人永远记住,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秦朗正好不在其中。
他笑了笑。“那么我相信,在这次会议上,合成技术的意义一定会引起激烈的讨论。”顿了顿,他接着说,“不过我感兴趣的是,我的小麻烦应该怎么解决。”
“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吗?”帕森斯和哈特一起笑了,“化学协会完全了解你在化学领域的地位,秦先生。”
秦朗想起那几位到圣迭戈拜访他的先生。显然,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几所大学,也代表着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因此他更加相信,这次会议是一次有预谋的、针对南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大学、以及欧洲化学家的阴谋。那些傻乎乎的家伙恐怕将在会议上遭到难以想象的沉重打击。
而且,秦朗又想起一个事实,以及阴谋的最终目的。但还需要进行求证。“帕森斯先生,哈特先生,参加这次会议的学和教授,除了欧洲的嘉宾,其他的都是化学协会的会员吗?”
“大多数不是。”帕森斯回答。
现在秦朗完全明白了:现在,美国化学协会还不是一个全国性的组织。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只有二十二个州的化学家参加了化学协会,而且其中有十个州的会员是刚加入的新会员。因此,与常春藤们一样,协会也面临着竞争压力。但这一次的阴谋却可以让它成为美国屈一指的化学协会,甚至是唯一的化学协会。
再仔细想想,他确信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问题。为了美国化学协会的独霸地位,像帕森斯和哈特这样聪明而且经验老到的家伙做得出这种事。
大人物都不是省油的灯。
秦朗脸上的笑容变得明显起来。“我相信,”他慢慢的说,“这一次的会议一定会取得成功。”
“毫无疑问。”帕森斯说,而哈特做了一个补充,“定然如此。”
然后马车停了下来,费城市政厅到了。
车门打开。帕森斯第一个钻出去,接着是哈特,而秦朗紧跟在他们后面。就在他钻出马车的一瞬间,热烈的、震耳欲聋的掌声突然响了起来。市政听的门口站满了常春藤的学生,尽管看起来不算很多,也许只有一千人,不过他们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很明显。
当然,或许还有一些人会强调,这些学生仅仅只是在欢迎查尔斯.帕森斯和爱德华.哈特,但随即升起来的横幅也让这种狡辩不攻自破了。
“一声巨响,上帝与生命分了家。”
算已知道一切,但秦朗还是要说:“真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