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老板?”菲斯伯恩一边把帽子递给随行的内务部特勤,一边笑着问。
“糟糕透了,劳伦斯。”秦朗摇着头,走向他的包厢。
“糟糕?”菲斯伯恩不明白。糟糕?他完全没看出来,相反,他觉得一切都很好,都很顺利。老板得到了无数荣誉,还有一连串引人嫉妒的头衔,与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建立了联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就因为他刚刚损失了一笔还没有得到的钱?
劳伦斯.菲斯伯恩很快就现自己是一个极其庸俗的傻瓜。
“劳伦斯,我的手痛得要死。”这才是让秦朗觉得糟糕的那个问题。当他走出费城市政听时,成百上千名常春藤的学生一涌而上,将他包围起来,争着与他握手,并请求他在封面是他和伊丽莎白的合影的那期《美国化学研究评论》上签字。当然,他不得不满足他们的全部要求,但结果就是他的手正在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真见鬼,我还以为现在的美国大学不会组织如此大规模的、具有典型表演性质的群体活动。”秦朗低声咕哝着,转进他的包厢,在床上坐下了。
所以菲斯伯恩没有听清楚。“什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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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劳伦斯。”秦朗挥了一下手,不想让他的安全处主管知道他对学生们的表现的真实看法——他就是觉得那是一次表演,除了少数人,恐怕大多数学生对他都谈不上尊敬或崇拜——他只有二十八岁,并不比大学生们年长多少,要得到他们的尊敬无疑是极其困难的,而这个时代的大学生也几乎不可能狂热的崇拜某个人。
所以那就是一个刻意准备的表演,使人激动,但负面效果也很突出。
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表演,理论上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真是幸运,我先拜访了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然后才出席费城的会议。”秦朗笑起来,“否则还会再来一次。”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安全处主管。“圣迭戈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解决了麻烦,现在他需要关心的就是中国的局势——在变法运动进行了这么久以后,皇太后与皇帝、后党与帝党、保守派与维新派,他们的矛盾应该早就变得异常尖锐,冲突也在逐渐陷入白热化,预料中的那场宫廷政变随时都可能生。当他离开圣迭戈时,秦朗曾经告诉瑞切尔和奥康纳,一旦得到有关中国政局的新消息就立刻给他电报——但菲斯伯恩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没有,”安全处主管肯定的说,“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老板。”
“没有消息?”秦朗的眉毛几乎毫不察觉的皱了一下。慈禧仍然没有动宫廷政变?这似乎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尽管现在的情况与他知道的历史完全不同:恭亲王还活着而且所有的消息都表明,在他的强烈干预下,维新份子实施的政策还不是特别激进。但即使如此,时间也拖得太长了。
然而他还没有力量改变现状,只能等着,等待预料中的事情生。政变一定会生,秦朗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判断,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好吧,既然没有任何消息,这意味着现在我可以彻底放松,回到圣迭戈以后再继续关心中国的政治局势。”秦朗漫不经心的耸耸肩,“劳伦斯,请给我弄一杯可乐,加上冰块。”
“好的,老板。”菲斯伯恩转过身,随即看到一张完全陌生却涨得通红面孔——两名特勤用手将这位先生拦在过道上,但他却想进入包厢。“你是谁?”安全处主管警惕的问。
“西恩.斯科特,我为国务院工作。”他回答,“我要见你的老板,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斯科特先生?”秦朗问,不过他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事。在现在这个时刻,国务院只会因为一件事情找他。
“中国爆了宫廷政变,国务院要求你立刻前往华盛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