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赽见杜迁追了上来,从袖管里弹出几颗暗器朝杜迁打去。
“杜公子,小心啊。”易丹也骑在马上,追在后面提醒杜迁。
杜迁骑在马背上,躲过暗器。然后运功提气,冲上前,一掌打在甄赽的马腿上。
马腿被杜迁的无极卷云掌击中,扑倒在地上,载了几个跟斗。
甄赽狼狈地从马背上飞了起来,拔腿便逃。
杜迁也跳下马,举起双掌,气沉丹田,再冲百会。张开双臂在前面绕出一个大大的圈。
霎时间,只见卷云破浪般地气流,将四周地面的杂草石土,全都吸进了他双臂间强大的气圈之中。
众人这才看清,此掌法的巨大威力。只见杜迁在运气时,吸纳万物,吞云吐雾。好似要将天边的滚滚云浪,全都吸引过来。
易丹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套掌法要取名为“无极卷云掌”了,果然是风卷残云,气吞山河,收纳天地,包罗万象。
杜迁运足了气力,吸够了砂石之后,突然猛地一掌,朝着前方正在奔逃的甄赽打了过去。
风卷残云般的掌力,席天盖地,横扫天地。只见黑压压的一股遮天蔽日的气流,朝自己压盖过来。
甄赽拼尽全力想要奔逃,可身后的黑云越来越近,最后将他吞噬在那团沙石黑浪的气流里。
“啊!”
只听一声凄惨的叫喊,甄赽被这股强大的气团裹卷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碎石和沙土像刀割一样打在他的身上。
不一会儿,满身鲜血,浑身皮肤见不到一块完整的甄赽,被甩出了气团,朝着悬崖边一块巨大的石头旁边飞去。
“砰…”
知道甄赽的后背撞上了这块大石头,终于停了下来。
满腔怒火的矫公羡冲了过来,抡起手中的长枪,愤怒地朝甄赽扔了过去。
长枪将正在从大石头上面往下跌落的甄赽,一枪穿心,死死地钉在了石头上。瞬间就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悬挂在铁枪上,随风轻轻摆动的模样。
马不为故去,矫公羡十分伤心,他将师父埋在了一座山顶之上,特意将他的坟头向着北方,永远地望着那个他日夜盼望能够重归统一强大的北方。
矫公羡悲痛欲绝地跪在马不为坟前说道:“师父,你怎么这样就离开弟子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易丹也跪坐在马不为坟前,瞻仰着墓碑说道:“马前辈他临终前还牵挂着安南的百姓,牵挂着祖先的徒弟。他嘱托你一定要以天下为重,不能任人分裂这片土地。可见他老人家的一颗赤诚忠心,一腔湛湛碧血。”(古人传说,凡对国家民族忠诚之人,死后他的鲜血会化作碧玉永存人间。这也是先秦贵族们,为什么非常珍视玉器的原因。)
矫公羡摇摇头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太看得起我了,凭我一己之力,怎能改变如今的乱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咱们努力去做了,不论结局如何,也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易丹说道。
“嗯,你说得对。无论结局如何,我也要努力去做,这是我答应了师父的。”矫公羡说道。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行,矫大哥,你心情好些了吗?”易丹问道。
“我心情能好吗?要不是我急着救师父出来,师父他老人家就不会这么快离开我,都怪我,都怪我害死了师父…”矫公羡自责道。
易丹见矫公羡如此自责,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矫大哥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那个甄赽,还有你们那位无情无义的主公。”
这时杜高扛着一个大麻袋,扔在了一旁地上。他将麻袋打开,里面装的是甄赽面目全非的遗体。
矫公羡一看是甄赽的遗体,立马又愤怒地说道:“你把他弄过来干嘛?快拿走,我不想师父他老人家再看到这个人了。”
杜高没有说话,只是将甄赽的遗体侧放在地上,将他的双腿弯曲,然后从身上拿出那瓶僵蚕粉,倒出了一些喷散在遗体上。
很快,遗体僵化变硬,外面结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犹如一尊石头雕塑的人像。
杜高将石化后的甄赽遗体,从地上搬起来,把塑像摆放成一个跪在马不为的坟前的模样。
矫公羡问道:“杜大侠,你这是要做什么?”
杜高道:“我要这人永远跪在马先生坟前赎罪。”
矫公羡道:“大错已经铸成,就算让他跪上一千年一万年,也不能赎清他的罪过。”
杜高道:“正因为他所犯下的罪过,一千年一万年也赎不清,所以我要他永远地跪在这里,让千秋唾骂,万世羞辱。”
矫公羡抬头一看,突然发现甄赽的遗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石像,他惊诧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是…为何现在变成石像了?”
杜高道:“这有何难,这是我专门炮制的一种叫做僵蚕粉的暗器。只要撒到人的身上,立马就会变成石头。”
这时杜迁也说道:“高叔做得对,就让这座石头永永远远地跪在这里吧,让后人看看这就是坏人的下场。”
矫公羡道:“哎,只可惜历史从来都是胜者书写的。只怕再过许多年,这安南不但不会有人再歌颂统一,而且还会将师父他老人家这样忠肝义胆的英雄,描述成卖国求荣,不知廉耻的****。不过师父他老人家曾经就说过,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只愿无愧天地,无愧祖宗就行了。正所谓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评?”
易丹道:“没错,不管别人怎么说,咱们无愧于天地良心便足以。
此时,杜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大喊道:“爹,你看见了吗?孩儿为你报仇啦,我替你报仇啦,你老人家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啦…”
矫公羡也望着马不为的墓碑,咬牙切齿地说道:“师父你放心吧,我会把害你的人全部统统都除掉,为你报仇雪恨。”
易丹问道:“甄赽已经伏法了,矫大哥你还要找谁报仇啊?”
矫公羡愤恨地吐了三个字:“杨廷艺”
易丹道:“杨廷艺是挺坏的没错,但是毕竟他没有亲自动手杀你师父啊。”
矫公羡道:“你有所不知,杨师叔他一直都是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些年我敬重他是长辈,没有与他计较。可是他处处都压着我师父,总找机会要将我师父处之而后快。先前你在子云谷桥下也听见了,就是他让甄赽来杀我师父的。”
易丹道:“没错,可是毕竟不是他亲自下的手啊。”
矫公羡道:“虽不是他亲自下的手,但他是此事的主谋,是罪魁祸首。当年交武堂五大高手,有我师父,有葵师叔,还有杨廷艺、甄赽和阮志隆。其中葵师叔是名扬天下的侠士,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后来阮志隆臭名远扬,已经被逐出安南。甄赽号称镰刀君子,但师父了解他的真实人品,所以一直都跟他很疏远。唯一剩下这个杨廷艺,他跟我师父走得最近,我师父待他,亲如兄弟,处处关照,对他更是无比的信任。没想到他却是个笑里藏刀,阴险狡诈之人。真不知道他那副面具下面,究竟藏着一颗什么样的狼子野心。这笔账早晚一天我都要跟他算清楚。”
易丹道:“我跟这个杨廷艺交过手,他不是等闲之辈,你可要小心才是啊矫大哥。”
“嗯,我知道。交武堂里,就属他的武功最高,所以主公一直都很器重他。”矫公羡道。
易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你刚刚说道那个阮志隆,他也是一个十足的大坏蛋。不过他前不久,已经死在琼崖岛上了。”
矫公羡惊道:“是吗?阮志隆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易丹道:“那个阮志隆实在可恶。他欺软怕硬,蛮横无理。好在最后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他被一颗大椰子掉下来,正好砸中脑门。”
矫公羡道:“没想到当年交武堂五大高手,如今就只剩下杨廷艺一人了。哎,我师父他老人家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活不到最后?这世界太不公平了,好人命不长,祸害却千年寿。”
易丹道:“矫大哥你看开点吧,这个世界本就很多不公平,并不是好人就一定有好报的。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这人世间的公平正义,需要咱们努力去争取才行。”
矫公羡点点头道:“嗯,你说得对,要我们努力去争取。杨廷艺,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跟你有个了结。”
易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矫公羡道:“他现在是主公手底下最信任的人,势力也如日中天。我不能盲目行事,必须要先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在伺机杀了他,为我师父报仇。”
易丹见矫公羡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安葬马不为以后,大家还是继续向着爱州的方向赶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