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妄心里挺纠结的，他还是相信柳卿不会骗他，也完全没有必要骗他，但是眼前这状况到底是他娘怎么回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近乎给他打得半死，然后用令人心碎的目光看着他，杨妄心肠再狠，也不能再来一击。

收回鞭子，杨妄道：“你很享受这种弱者的感觉，还是你已经适应了这个身份，并且已经到了入迷的程度？”

龙颜已经近乎昏迷了，可能她本来身体就虚弱，而且也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害，所以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在床上，只能迷糊着眼睛看着杨妄，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眼泪也已经长长的两行了。

这人如果不是真正的弱者，那么就一定是个神经病，杨妄这样想到。

她不能回答，杨妄也没急着问。

等过了一阵，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一颗比较好的丹药，给龙颜服了下去。这种程度的伤害，普通丹药都完全可以治好，但是龙颜看起来身体状况真得非常差，服下丹药后，她完全没有办法消化那药力。

杨妄几乎要崩溃了，道：“你到底是不是神魂境？是你就直说啊，不要浪费我时间。演来演去有什么屁意思。”

龙颜表情痛苦的看着他，断断续续的道：“我……谁告诉你我是神魂境，你见过我这样的吗……”

突然她脸色一变，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就蜷缩成一团，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一刻已经变成惨白了。

杨妄怔了怔，道：“你怎么了？”

“……肚子，好疼……”

肚子？

杨妄刚刚给她喂下一粒丹药，而且喂了之后他才知道她根本就虚不受补。也许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丹药的药力散出来，已经出了她身体的承受范围，如果她真是普通人，这样下去她唯一的结局就是死，除非杨妄帮助她驱散药力。

但是杨妄没动。

龙颜表情越来越痛苦，她不断地出低声的痛苦呻吟，身体不断的在床边翻滚，颤抖，杨妄很怀疑在下一刻她就会完全失去生息。

龙颜的痛苦模样，杨妄看在眼中。但是他手上依然没有动作。

龙颜向他投来绝望的目光。

“帮帮我……我还不想死，我……我有事要做，我要帮我娘正名，求求你，帮帮我……求你了……”

那种处在死亡边缘却绽放出的强烈求生*，让杨妄感觉到，她是真实的。因为他曾经见识过很多这样的目光。

这一刻他心中的天平由柳卿那边倾向了龙颜这边，柳卿虽然他还是相信的，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他正要有动作，龙颜突然不动了。

杨妄感觉到她生命的气息在飞快的熄灭，在一瞬间，犹如风中的烛火一般，在狂风暴雨中，刹那间剑熄灭了，让人防不胜防。

杨妄动了动她的身体，热度正在飞快的消失，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嘴唇的颜色开始转深。

见惯了死人，杨妄知道，她已经死了。

死了？

杨妄不动了，他呆呆的看着神色重新变得恬静的龙颜，一动不动。

最后他终于确认，这已经是个事实。他无缘无故就弄死了一个和他完全就没有关系的女孩，而且看得出来，这个女孩还有强烈的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