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裴聿白在接到秦箫的电话之后,听到那一段话,整个人都懵了。
“秦箫,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裴聿白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立即就记下了秦箫刚刚提到的车牌号以及高速路上的一个休息区,调出电子地图,查了休息站十公里开外的一条两岔路。
裴聿白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特别给曲诗文打了个电话。
“秦箫今天不用拍戏?”
“不用啊,”曲诗文有点疑惑了,“她跟辛小姐一块儿出去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打电话过来……”
裴聿白皱了皱眉,“还有谁打电话过去?”
“薛总啊。”
裴聿白已经是清楚了,挂断电话刚想要给薛淼打电话,薛淼就打来了电话。
两人说过各自知道的情况之后,便约定马上上高速,去那个休息站。
裴聿白换上衣服,叫了贝勒出来准备出发,宁宁却从儿童房里跑了出来,“爸爸你要去哪里?”
裴聿白将宁宁抱起来,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下,“爸爸去找妈妈回来。”
宁宁抱着裴聿白的脖子,“爸爸能不能也带着宁宁一起去呢?宁宁也想去找妈妈。”
秦箫这两天都拍戏到很晚,在影视城那边住,宁宁已经两天都没有见到妈妈了。
小孩子说着说着就有点委屈了。
裴聿白蹲下来,将宁宁放在地面上,“乖宁宁,爸爸找了妈妈就回来,宁宁先跟着奶奶爷爷好么?”
宁宁撅着小嘴,“不好,宁宁要妈妈。”
裴聿白捏了一下宁宁的小鼻头,“但是宁宁要帮妈妈来讨爷爷奶奶的喜欢啊,爷爷奶奶喜欢宁宁,自然就会喜欢妈妈了,爸爸保证,去找妈妈回来了,就让妈妈去找你。”
宁宁点了点头,“嗯!”
………………
薛淼从警局出来,便直接开车去找了裴聿白。
裴聿白已经开了越野在外面等,薛淼便直接开车跟在裴聿白之后不远处走,因为两辆车速度都很快,原本开路的许朔带着的警车,都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两辆车先后到达辛曼和秦箫口中所说的那个休息区,裴聿白通过手机联系到了当时借给秦箫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说:“她被带走了,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我跟过去看了一眼,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在。”
薛淼瞳孔缩紧,眼眸之中已经显出了鲜红的血丝。
他心里满是焦躁,因为他也是刚刚得知,辛曼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而与此同时,就在这个时候,回到莫家的莫婷,因为父亲对自己的责骂母亲对自己的管教,而心里愤愤不已,回到自己的房间,就不顾一切的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给砸了,也不管都是多么昂贵的东西,统统都给砸了。
这是头一次,她不顾一切,将什么教养,将什么优雅得体,全都给抛到脑后,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然后靠着墙,哈哈大笑。
忽然,在摔碎的小块镜子上,看到了前面一个忽然闪烁了一下的红点。
是什么?
莫婷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看过去,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在地上胡乱的翻找着。
拿起自己的一个LV的包包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就掉落出来一个圆的微型机器!
莫婷之前认得这种东西,便是针孔摄像头!
为什么自己的房间里,会有针孔摄像头?!
她愕然的瞪大眼睛,脑中飞快的转动着,是因为……
莫婷拎起自己的包,脑海中忽然闯入了一幅画面,便是在薛氏,她去找薛淼,却遇上辛曼无端挑衅的那个时候,在休息室内,辛曼拿着自己的包阻止自己走出去。
想到这儿,她的瞳孔越缩越紧,将包狠狠的扔掷在墙面上,起身就向门外走去,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在楼下,佣人问莫婷:“大小姐要出门么?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
莫婷头也没有回地甩下了这么三个字,走了出去。
既然辛曼在她身边设套,那好的很,辛曼也别想要过得快活!
………………
车子不知道在高速路上开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黑漆漆的,像是裹着一层令人窒息的沉闷,车后座上,辛曼搂着秦箫的肩膀,喝了两口水。
自从秦箫回来之后,就显得格外沉默,眼睛的焦距似乎也不存在了。
辛曼忽然心中一动,便问秦箫:“阿萧,你上次不是说了,要跟我讲完故事的后半段么?”
秦箫这才掀了掀眼皮,“什么故事?”
“就……女A和男B的故事啊,你忘了,就昨天晚上我们熬夜你给我讲的,”辛曼说,“就讲到出了大学门求婚了。”
“哦,是的。”
秦箫点了点头。
车厢内很静,瘦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了,但是眼神里有很明显的怨毒。
至于说前面开车的朱三,原本话就少,只是在缓慢的开车,车速始终控制在限速区域内,刀疤脸也没有什么反应。
秦箫缓淡的嗓音响起:“是的,求婚了,那是第一次求婚,A答应了B。”
………………
普罗旺斯一游之后,秦箫戴上了裴聿白给的婚戒。
婚戒是特别定制的,上面镶有一颗钻石,不大,却很闪,是质地最好的钻石。
款式呢,是用秦箫在学生时代的手稿,再有国际知名的首饰设计专家雕琢设计而成的。
秦箫看到这枚戒指,惊喜的无与伦比,好像是儿时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一样。
“你是从哪儿找来的手稿?”
裴聿白一脸的讳莫如深,秦箫也没有管他是否要回答,甜蜜和喜悦已经完全充斥了内心。
她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喜欢裴聿白,否则也不会答应他的求婚了。
甚至有一个晚上,她梦见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她穿着自己设计的层层叠叠的婚纱,踩着红地毯缓步走向前。
只可惜,这种浓情蜜意,在她有一次去公司找裴聿白,而站在办公室外,听到了这辈子她听过的最痛的话语。
“你不是对秦箫动真格的吧?”
“怎么可能?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裴聿白的声音!
秦箫的瞳孔愕然睁大,只是……玩玩?
“我想也是,你不就是抱着要报复的心思么,不过,这几天新闻媒体上可是报道的火热呢,我都想你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不处于巅峰,又如何能够身处地狱?”
秦箫的身形颤了颤,她扶着门框,才没有最终摔倒下去。
“我看……你自求多福吧,旁观者清,我能看得出来,”另外一个声音说,“提醒你一句,玩儿玩儿就得了,可别引火烧身。”
面前的门忽然打开,站在门口的秦箫,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办公室里两人面前,仿佛是空气之中的尘埃一样无处遁形。
另外一个人看了一眼裴聿白,从秦箫身边走过,为两人留下了一个空间,而秦箫,死死地盯着裴聿白,那张一直都认为英俊的面庞,变得让她有点不认识了。
“不处于巅峰,又如何能够身处地狱?”
秦箫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
她承认,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她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和颜面,又因为自视清高,所以做一些让人无地自容的事情,只不过,和裴聿白之间打擂台,完全是因为他起初刚开始的那个赌约。
“是的。”
裴聿白在秦箫看不到的地方,握紧了拳头,手臂之上青筋绷起。
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这是裴聿白的原话,原来,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因为裴聿白他高高在上的自尊,被一个贫苦出身的女孩子践踏了,所以,现在,终于轮到他来报复她了。
秦箫忽然笑了一声,“我明白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向电梯口走去,一步一步,没有再回头。
而坐在办公桌之后的裴聿白,死死的握着拳头,忽然扬手将桌上的杯子都扫落在地上。
是真的达到了目的了么?但是为什么心会这样的疼。
曾经的裴聿白,自从学生时代,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混,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喜欢过一个女孩,但是自从高中之后,身边却没有断过女生,唯独是有秦箫,对他不屑一顾。
男性对于女性,不管是什么年龄段,都会有一种征服性,对于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人,一丝一毫的好感都没有,而对于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相反就会激发征服欲。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而年少轻狂的裴聿白,将这种劣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不过,这种征服欲,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真正的喜欢,连裴聿白自己都不知道。
更甚至是知道了,但是内心,却不敢承认。
今后在秦箫离开的那四年里,****夜夜,他有多少次痛恨自己年少时候的懦弱,对于喜欢的人,却不敢承认。
当天,两人并没有说清楚,而是就以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两个月。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秦箫好像是工作狂附身了,不再接新的通告,两个月内,将签合约的所有通告,全都做完,整个人瘦下来了,几乎都脱了形。
但是,终于在一次片场晕倒之后,经纪人将她送到了医院,医生说:“疲累导致流产先兆,你必须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惊讶的无可附加。
她的小腹中,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医生将之前的血检报告拿给秦箫,还有一张B超照片,“已经三个月了,你也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粗心的妈妈了,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还不知道。”
秦箫看着B超照片,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很快,秦箫办了移民。